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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世界很關心西班牙,上周拉霍伊首相仍向外透風説,目前西班牙“不認為有救助的必要”。市場的解讀是近期經濟的樂觀信號給了拉霍伊延緩尋求救助的籌碼:8月經常賬盈餘12.4億歐元(7月的5億歐元為歐元時代首次盈餘),同時8月境外證券投資凈流入23.4億歐元,為2011年2月以來首次增長。西班牙中央政府1月至9月預算赤字佔GDP比重由1月至8月的4.77%降至4.39%,9月消費稅收入同比大漲11%。 然而,這短暫的亮點,並不能認為是西班牙經濟的真實描述。另一部分數據顯示,西班牙資本外流仍很嚴重,今年前8個月該國資本流出達2471.72億歐元,其中8月份資本流出額117.97億。截至8月份,西班牙已連續14個月出現資本流出。同時,來自地方的求援也陸續傳達到馬德里,上周一北部的坎塔布裏亞宣布尋求1.37億歐元的流動性援助,這是第9個尋求中央政府援助的自治區。 最值得玩味的舉動是,拉霍伊將邀請歐央行行長德拉吉參加西班牙議會會議談購債話題,市場認為這是為了給議員“洗腦”。拉霍伊10月31日表態説“克服當前危機取決於本國改革”,不過同樣“也依賴於歐洲政策”,而尋求歐盟救助的時機則是“必要時”。可以肯定的是,這個必要的時機,已經越來越近了。 從去年12月就任首相後,拉霍伊就一直致力於“緊縮”,從本國“挖潛”,壓縮預算,削減赤字。然而,缺乏經濟增長點的西班牙,“緊縮”的一個後遺症是加劇國內的政治緊張,甚至為分離主義者提供了“彈藥”。就目前來看,“緊縮”的空間越來越小,那麼,現實問題是,眾所翹盼的歐盟這根“救命稻草”能救西班牙於危難嗎? 答案是否定的。歐盟救助除了緩解危機穩定西班牙乃至歐洲金融市場,進而為復蘇贏得時間外,並不能真正解決西班牙所遇到的發展難題。從加入歐元區後這段不長的歷史看,西班牙可謂“成也熱錢,敗也熱錢”。歐債危機前,大量的熱錢涌入吹漲了房地産泡沫,同時受益的還有旅游業。危機爆發熱錢逃離,“裸泳”的西班牙經濟迅即暴露了真面目,呆壞賬也拖累銀行業陷入困境。與此同時,西班牙的基礎産業也因長期的“逆向選擇”而遭受重創。從中西貿易即可見一斑:近些年的數據顯示,西班牙對華出口主要是原材料,製成品的對華出口則相對較少。 經濟疲軟的另一面是債務的急劇增長。西班牙央行數據顯示,今年二季度,西班牙公共債務總額為8040億歐元,佔GDP的比重升至75.9%,創22年來最高。IMF更是預測説,在對銀行業進行資産重組後,西班牙公共債務佔GDP的比例將高達96.9%。除了公共債務,西班牙銀行業積累了大量呆賬壞賬。目前西班牙正在剝離“有毒資産”,“壞賬銀行”第一階段將接收450億歐元有毒資産,2013年達600億歐元,最高將接收900億歐元。 然而,這些還只是拉霍伊目前所擔憂的其中一部分,拉霍伊麵臨着更大的結構性經濟困局。在高達25%的失業率背後,是艱巨的養老難題。西班牙是名副其實的老齡社會,4700萬人口中有1000萬退休人群,養老金支出佔到政府總支出的40%和GDP的9%。同時,西班牙還受制於能源短缺,要想在現有的歐元區格局下改變西班牙的窘況,拉霍伊迫切需要的是增強國家的競爭力,創新産業優勢。倘不能做到這些,僅把希望寄託於房地産業與旅游業復蘇,西班牙能夠走出危機嗎? 眼下,拉霍伊恐怕還來不及考慮這麼長遠。歐盟今年制定的6.3%的目標恐怕已難以完成,更糟糕的是,巴塞羅那的西班牙人已決定不再容忍,以罷工的名義開始了街頭政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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