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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6日,央行更新發布的《2011年貨幣統計概覽》裏有一些微妙的數據變化,引起了廣泛的重視。其中“貨幣當局資産負債表”最新更新數據顯示,央行10月累積外匯佔款餘額為23.29萬億元,比9月餘額減少了893.4億元。雖然這是近八年來,央行外匯佔款月度餘額首次出現下降,而且超過之前公布的所有金融機構外匯佔款下降規模近750億,但這並不表明央行因外匯佔款而投入的人民幣數額發生了巨大變化。 道理很簡單。首先儘管從這個下降的數據來看,央行10月以對衝外匯佔款而向市場投放的貨幣減少了893.4億元,但下降的絕對數在央行資産負債表上是極其微小的數據,只不過相當於央行整個外匯佔款的0.0036。這是極小的比例,看不出央行外匯佔款整個行為的變化。 其次,極小的月環比數據的變化不能形成我們對央行外匯佔款的宏觀角度的觀察。像中國央行外匯佔款這麼龐大的數據,以及這麼多年的高速增長(可以上溯到1994年的第一次匯改),僅僅從一個月環比數據極為微小的變化,是看不出關於外匯佔款的結構性變化的。 比如我們僅以今年的變化來看。今年9月央行外匯佔款環比8月上漲了2400億;8月對7月環比上升了2300億,7月對6月2900億,6月對5月上升了2800億;5月對4月上升了3100億,4月對3月上升了3000億,3月對2月上升了3700億,2月對1月上升了2500億。對這樣的數據變化我們只能説今年環比都在上升,不過最近一個月下降而已。至於按照這些時高時低的數據,就説央行貨幣佔款發生了巨大的方向性的變化,缺乏根據。因為這些數據之間並無整體的&&,時高時低其實極為正常。即使從金額總量變化的宏觀角度來分析,也不能看環比,而要看同比的效果,但中國外匯佔款的同比升幅一直是高企的。所以我們不能、尤其不能從一個月環比區區900億微量下降,判斷出中國外匯佔款發生了掉頭向下的趨勢。 從外匯佔款形成的結構來説,要判斷外匯佔款在中國是否發生了重大的方向性變化,必須從外匯管理制度着眼。 道理同樣簡單。所謂外匯佔款是指受資國金融機構(包括各國央行在內)收購外匯資産而相應投放的本國貨幣。但由於各種外匯管理制度的不同,並非所有的國家都像中國央行這樣,實際成為本國境內唯一的外匯資産的購買者。這是因為人民幣是非自由兌換貨幣,不同外資(經常項目或資本項目)引入後,都需兌換成人民幣才能進入流通使用。央行為了外資換匯而支付了大量的基礎貨幣,這種情況下形成的外匯佔款而造成的外匯儲備,是不同於自由兌換貨幣外匯儲備形成的。這事實上造成了央行名下的外匯儲備,成了中國央行投放基礎貨幣的主要方式之一。 假如是自由兌換貨幣,商業銀行購買外匯形成的本幣投放是商業銀行的商業行為,其購買的外匯資産是商業銀行的外匯儲備。但中國的商業銀行必須按照外匯管理制度到央行進行結匯——即將商業銀行在櫃&購買外匯資産,拿到中國法定唯一的最終結匯市場:銀行間外匯市場去結匯。商業銀行的外匯業務最終是在這個市場形成外匯和人民幣交易的。因此中國外匯佔款也就相應具有商業交易資産和行政管制資産兩種不同性質,其一是央行在銀行間外匯市場中收購外匯所形成的基礎人民幣投放;其二是央行和商業銀行整體在外匯交易管制情況下形成的向市場的人民幣資金投放。 從兩種不同性質外匯佔款後形成的資産來説,只要中國的外匯制度不發生重大變化,只要央行下屬的銀行間市場還是最終唯一的結匯地,暫時的一個月下降不會發生根本性的央行外匯佔款向下的變化。 至於這期間各商業金融機構,本國居民是否會有持匯意願,以及人民幣在國際外匯市場出現對美元的下跌和上漲,都不會改變中國外匯佔款在央行負債表裏最主要的性質——那就是只要它作為唯一的結匯者的地位不變,只要中國經濟增長沒有發生重大變化,外匯佔款就會導致央行不得不發行更多的基礎貨幣,而這肯定不是值得高興的事情。因為這是一種被動的基礎貨幣的投放,不僅會加重央行的負擔,也和本國經濟運行的貨幣真實需要脫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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