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元區量化放鬆預期引發的匯率動蕩仍在持續。就在本月15日瑞士央行以外宣布降低活期存款利率至-0.75%並放棄瑞郎對歐元1.20的匯率下限後不久,19日丹麥央行也宣布同時降低存貸款利率,以防止熱錢流入。
但與瑞士央行明顯不同的是,丹麥央行&&不會放棄丹麥克朗與歐元的挂鉤機制,並有“必要措施”來捍衛這一機制
。
是什麼導致丹麥與瑞士的選擇如此不同?未來伴隨着歐元區量寬加大,丹麥立場能否有變?是否存在丹麥克朗步瑞士瑞郎後塵的可能?
若要找到上述問題的答案,需要深入分析丹麥與瑞士兩國匯率體制、經濟基本面的情況。實際上,在筆者看來,正是出於兩國在匯率機制,經濟基本面方面的明顯差異,才使筆者得出了丹麥克朗不會成為“第二個瑞郎”的判斷。
具體來看,匯率機制方面,丹麥是歐洲匯率機制(Exchange
Rate Mechanism
ERM)的正式成員,丹麥央行從70年代起就承擔着丹麥克朗與德國馬克挂鉤的職責。1999年歐元誕生以後,在新的歐洲匯率機制(ERM2)的框架下,丹麥央行首要職責就在於將丹麥與歐元匯率穩定在中心匯率正負2.5%之間。
相對而言,瑞士央行則在相當長時間內採取浮動匯率,瑞士法郎也是世界主要的儲備貨幣之一。只是在歐債危機期間,由於最大貿易夥伴歐元區經濟體的貨幣歐元持續貶值對瑞士經濟構成壓力,瑞士央行才被迫在2011年9月設定歐元兌瑞士法郎不得高於1.2。
可以説,丹麥克朗升值一定程度上需要丹麥與歐元區國家協調一致,而瑞士法郎匯率調整則完全取決於瑞士央行自己。更進一步,當前丹麥經濟基本面遠不如瑞士,克朗需要跟隨歐元一起貶值來刺激經濟或是更深層次的原因。
經歷了2008年全球金融危機和此後的歐債危機,丹麥經濟受到重創。到2009年底,丹麥經濟較2007年四季度的高點收縮了8%。此後,丹麥經濟的復蘇也頗有反復,直至2014年三季度,丹麥的總産出規模仍未能恢復到2007年的水平。近三年,其經濟的平均增速幾乎為0%,經濟低迷導致就業恢復緩慢,當前失業率仍然達到了6.7%,顯著高於2007年的水平。
瑞士則完全是另一番景象。2009年二季度以後,瑞士經濟就從衰退中走了出來,並維持了相對穩定的增長速度。2010-2013年,瑞士經濟增速分別為分別達到3.3%、2.0%、1.0%和1.7%,令大多數歐洲國家羨慕不已。目前瑞士的失業率只有4.9%,在歐洲也屬於比較低的國家之一。
此外,兩國在房地産市場的差異則更加明顯。金融危機之後,丹麥經歷了房地産泡沫的破滅,首都地區房價曾較危機前高點大幅下跌超過30%,時至今日,丹麥房地産市場也未能顯著復蘇。
相比之下,瑞士的房價則幾乎沒有受到金融危機的衝擊,持續高漲。2014年底,瑞士平均房價較2007年上漲超過22%。由於瑞士房價增速和住房貸款規模的增速顯著快於瑞士GDP的增長,瑞士央行不但提示可能存在的房地産風險,還在2014年初將銀行系統的反周期資本緩衝比從1%上調到2%。
因此,當前丹麥克朗跟隨歐元貶值有助於當地房地産市場復蘇,而對於瑞士來説,對歐元升值則可以避免被動的基礎貨幣投放,降低瑞士出現資産泡沫的風險。換言之,在基本面較好地情況下,長期與貶值的歐元挂鉤已讓瑞典央行不堪重負,加之國內資産泡沫的風險,貨幣升值對其是更好的選擇。
總之,丹麥與瑞士的不同選擇源於經濟基本面的差異。放眼2015
年,美元與歐元這兩大世界主要貨幣走勢將出現明顯分歧,考慮到當前大多數實施固定匯率的國家貨幣盯住美元,同時又有二三十個經濟體的貨幣以歐元為錨,在筆者看來,今年盯住歐元的經濟體可能更加幸運。
具體而言,如果經濟表現不佳,歐元貶值將幫助以歐元為錨的國家自動實施經濟刺激,即使基本面較強,面臨的也不過是資産價格上行的壓力。相反,對於基本面較為疲弱又盯住美元的經濟體,美元走強則不得不面臨貨幣貶值與資本外逃的風險,
而這也將成為2015年全球經濟的一個重要的不確定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