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歐洲中心城市的布魯塞爾，在旅行社的安排中，往往只是一個逗留半日的目的地。看“撒尿小男孩”（Manneken Pis），買巧克力，在世界遺産所在地的“大市集廣場”上留影，也就完成了走馬觀花。
　　但比利時美食水平位於歐洲前列。在布魯塞爾，隨便挑一家食肆進去也不會失望。2012年，比利時全年舉辦美食年活動，推廣啤酒、巧克力、薯條和華夫餅。這簡單家常的四件套，在各國客人面前鋪展製作細節，當地人並不覺得寒酸。布魯塞爾還特地開出了一趟復古有軌電車“美食專列”，請名廚上車烹飪大餐，食客們預訂兩小時的餐位，邊吃邊繞城觀光。據説，目前餐位已經訂到了9月以後。
　　薯條、華夫餅只是美食中的小兒科。要是問起比利時的“特色菜”，你時而會聽見當地人自我解嘲地提醒：“比利時可年輕得很”，因而菜式受到法國，德國，荷蘭和意大利，各種混搭與 啟發。在比利時覓食，順着布魯塞爾往南出發，經停滑鐵盧，再往納姆爾（Namur）去。每一站都會有驚喜。

　　啤酒“兄弟連”

　　如果你是懶惰的游客，可以對着“撒尿小童”留影后到對過的啤酒館裏點一份櫻桃、杏、蘋果等的特色啤酒小套裝。你可以伏在老木桌前瞅大路上西裝筆挺的人們趕路，或者聽不時駐足的街頭樂手拉琴。
　　好奇心強烈的游客可能對街旁啤酒店舖內幾百種啤酒的背景感興趣。今天的比利時，“大批量生産”與“品牌效應”和“本土”與“小作坊”之間依然有一道楚河漢界。我在南邊小村子Falaen的有機農場內第一次聽説了“confrerie”這個名詞，意思是自發組建起的手工協作“兄弟連”，大家聚在一起釀酒，製作奶酪和麵包。這種傳統小作坊如今在比利時還有三四十個，人人都可以吆喝牽頭做起，最終檢驗“兄弟連”生命力的是産品推出市場後賣不賣得動。一般這些小手工作坊都與連鎖超市分清界線，只與獨立店舖或酒吧合作，供應數量不多，質量得以保證。

　　南部餐飲的“農家樂”

　　在布魯塞爾、滑鐵盧和納姆爾，南部餐飲多受法餐與意大利餐影響。但北部有海的比利時多了些小蝦與鮮魚。盡量用本土新鮮食材的餐館令人印象深刻。比如，自製麵包奶酪甚至鵝肝醬，在比利時餐館是平常事。從小鎮Glimes買來生鵝肝，到Melines地區採集白蘆筍與綠色野生蘆筍，自己從第一步煮起。Wepion地區産的草莓最甜，五六月時，驅車任意在比利時村鎮之間晃悠，隔幾個路口就會看到清晰的指示牌，遙指賣鮮草莓的攤子。
　　能自駕的話，驅車往南一個個村落兜風兼覓食最有意思。從布魯塞爾驅車往南一小時，在Awenne小村一間建於1781年的石頭老房子裏，主人盧克，16歲就開始品嘗及收藏葡萄酒。20年前盧克開起這家客棧，將一大批私家葡萄酒藏到了20米之外的教堂地窖內。如此偏遠幾乎算是“農家樂”的餐館，一直堅持菜式自創，每一道都精心細緻。
　　據説在布魯塞爾住的人，喜歡在周末到這裡來返璞歸真：逛書店，在森林中散步，然後嘗打獵獲得的野鹿、雨後蝸牛和滿草原跑的雞。門外有花園，適合夏季露天用餐。廚房建成開放式，落地窗與透明吊頂就對着小馬路。三步之遙，路對面還是千年石頭屋。裏屋亮着檯燈和蠟燭，一道道菜在製作中。
    一家子與鄰居友人無邊際神聊。一頓午飯能吃6小時。
　　但最令人印象深刻的，還是20歲出頭的主廚，整個過程他都專注如藝術家，對着生熟食材雕鏤、擺設。後來在布魯塞爾的兩家餐館裏，我又遇見了同樣年輕卻坐穩“大廚”之位的廚師，他們烹飪均憑直覺，即興、求新。

　　有機食材大行其道

　　這個初夏，滑鐵盧市剛開了比利時第一家集餐館和有機超市於一體的Foodstock。這裡專與鄰近小農合作，供應與大超市相區別的有機食材，從麵包、牛油、啤酒，到肉類、海鮮都有。來自丹麥的主廚説，20年前歐洲廚師界圈子化得厲害，但自從電視烹飪節目大行其道以來，歐洲各國的廚師逐漸開始互相分享與交流，創意也成為新趨勢。這家店開張那天，“請”來了滑鐵盧當地農場的一頭牛，當場為顧客擠鮮奶。主廚先生會先去附近村子裏的牧場了解情況，這家牧場由一群僧侶打理，牧牛不加飼料，兩畝地只養兩頭牛。知道了肉類的來源，烹飪起來心中更有數。
　　此外，作為聯合國文化遺産的“大市集廣場”文化氣息依舊：曾旅居於布魯塞爾的雨果盛讚之為“世間最美的廣場”，法國詩壇一對19世紀的“璧人”魏爾倫與蘭波曾在此起爭執，馬克思與恩格斯寫成了《共産黨宣言》的天鵝餐廳還在原處。但今日大市集廣場附近隨處能享口福。你隨意就能找到比利時標誌性做法的白酒燴海虹，一斤一份，放在深而高的小鍋裏做好了直接端出來。配上自製薯條蘸蛋黃醬，伴比利時白啤，一樂也。

　　■ TIPS
　　交通：北京直飛布魯塞爾
　　下榻：
　　●前身為15世紀多米尼加修道院的Dominican酒店，離大市集廣場幾步之遙，這裡還是名畫《馬拉之死》作者雅克路易大衛的故居所在。
　　●位於納姆爾半山間，由19世紀石屋改造成的奢華農舍NEST，田園風情，自帶泳池和電影院。
　　美食推薦：
　　●比利時最古老的蛋糕店Wittamer，位於布魯塞爾Sablon區的這家百年家族老店，為英國女王鑽石盛宴和倫敦奧運都特製了蛋糕。
　　●滑鐵盧市中心的超市+餐館Foodstock：在舒適環境中體驗比利時農家産品和本地食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