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旅行團如何游歐洲
2011-04-27   作者:歐逸文  來源:南都周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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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年,5700多萬中國人曾經出過國,這使得中國成為全球第三大旅游輸出國。世界旅游組織則預計,在未來十年內,中國出境游數量將會兩倍於去年的水平。

  美記者隨中國旅行團游歐洲 

  數千年以來,這個國家一直不鼓勵普通人踏出國門,周游天下。但是隨着農曆兔年的臨近,各大報紙的廣告版面上,充斥着各種國際旅行路線的介紹,好像身邊的每一個中國人,都準備趕着春節長假飛往世界各地游玩。我決定加入他們的隊伍。
  在網上搜了一些由旅行社開發的歐洲旅行項目後,我選擇了“經典歐洲旅行線路”,這是一趟十天五國的巴士旅行,頗受歡迎。機票、住宿、餐費、保險和其他費用加在一塊,差不多2200美元。此外,旅行團的所有中國游客還需繳納總計7600美元的出境游押金,以防團中出現游客失蹤或非法滯留現象。
  我加入的旅行團,包括我在內共有38人。根據安排,所有團員必須在上海浦東國際機場集合。43歲的導游李興順(音譯,下同)正在那裏等我們,身材瘦削的他身着灰色的花呢外套,臉上架着矩形眼鏡。為了區別其他人群,每個團員都事先收到一個淡黃色的徽章,上面繪着一條腳踩登山靴、鼻孔出氣的卡通龍,徽章上還刻着一句格言:龍騰萬里。
  我們登上國航直飛法蘭克福的航班。坐定之後,按照導游的強烈建議,我和其他團員開始閱讀一本名叫“國際旅行團指南”的中文小冊子。這本游客指南事無巨細地描述了一系列旅行注意事項,比如:不要隨身攜帶歐洲品牌的山寨貨,一旦被海關截獲將會被處以罰金……即使對於我這樣曾多次來往歐洲的人來説,這本小冊子裏描述的歐洲大陸也着實新鮮。此時,我的心中竟莫名升騰起一種安全感。小冊子最後以一句充滿孔子哲學意味的話結束:能夠經歷苦難之人,方能行走下去。聽起來好像這場旅行,也是一次品格的測試。

  “以前全是日本人,現在全是中國人”

  一片濃霧中,我們抵達法蘭克福。在機場航站樓,團員們再次聚齊。大家年齡各異,從6歲到70歲不等,包括高中教師、室內設計師、地産公司老闆、電視台布景師以及一群學生,所有人都生活在城市,都來自中産階層,這個階層在中國社會大約有1億5500萬到2億的人口。對於大多數人來説,這是他們第一次踏足亞洲之外的地區。
  在旅行團中,我是唯一一名外籍游客。導游李興順將我介紹給大家,團員們紛紛回以誠摯的歡迎。十歲的劉一峰抬頭望著我,笑着問:“是不是所有外國人都長着大鼻子?”
  走出機場,一輛金黃色的大巴正在門口等着我們。我選了個靠窗的座位,隔壁坐著一位身形健壯的18歲小夥子,額前留有長長的劉海。他介紹説自己叫許諾,是上海師範大學經濟專業的一年級學生。我問為什麼他們一家人會選在春節的時候出行,而不是待在國內走親訪友。“那都是老傳統了,中國人現在越來越有錢,而且一年當中只有這個時候有空出游。”我們倆用中文交流,但是許諾有時會用“Oh, My Lady Gaga!”這句英文來表達驚訝之情,這句流行話是他在學校學到的。
  在座位的最前方,導游李興順手持擴音器,面對着我們。在接下來幾天的游覽中,他一直保持這樣的姿勢。對於中國游客來説,導游有着舉足輕重的作用,他們既是翻譯,還是“説書人”,更是“全團統帥”。李經驗豐富,常常用第三人稱的“李導游”稱呼自己。
  我們的巴士司機帕特爾皮查來自捷克。聽到李導游介紹到他時,皮查略顯疲憊地朝我們揮了揮手。“大概有6到7年的時間裏,我接送的客人都來自於日本,現在全是中國人。”他後來告訴我。
  “在中國,我們覺得巴士司機都是超人,可以工作24個小時不用休息,無論多晚都可以接送客人。但在歐洲,除非是天氣或者交通原因,這裡的司機只允許工作12個小時。”李導游説,這裡的每一個司機都要隨身攜帶一張卡片,開車之前要把卡片插進儀表盤的插槽內,用來計算工作時間。“我們本來以為這不是什麼大事,做個假卡或者改變一下記錄就可以。但是一旦被抓住,罰金會高達8800歐元,營業執照還會被吊銷。這就是歐洲,表面上,這裡所有的一切都靠自覺,其實背後有着非常嚴苛的法律。”
  我們即將入住的酒店位於盧森堡,車快行至目的地時,李導游卻開始對酒店早餐作起解釋。一般來説,普通中國人的早餐通常由一大碗粥、油餅或肉包子組成。但是李導游“警告”大家説:“旅行全程中,酒店提供的早餐基本只有麵包、冷火腿、牛奶以及咖啡。”聽到他的話,全車團員忽然陷入了一陣沉默。

  “追捧”馬克思出生地

  行程太趕,我們根本來不及看一眼白天的盧森堡。隔天黎明時分,我們便從酒店出發,駛上高速公路。李導游問我們有沒有落什麼東西在酒店,因為之前有游客出過這樣的問題,習慣把錢藏在酒店房間的馬桶或通風管裏,但是退房時卻忘了拿。“最嚴重的一次,我的客人竟然把錢縫進了酒店房間的窗簾裏。”李導游説。
  我們行程的第一站是德國城市特裏爾。對於大部分初次來到歐洲的游客來説,這並不是一個家喻戶曉的地方。但對於中國人,它卻是個非常受歡迎的景點,因為這個城市是馬克思的出生地,共産主義者幾十年前便流行來此瞻仰,曾被描述為中國人的“麥加之城”。
  巴士抵達一處齊整的小巷,兩側立着帶有尖頂的暖色樓房,鵝卵石鋪就的地面被雨水打磨得閃閃發亮。樓房前門旁挂着一個匾額,上面刻有馬克思的側面頭像。在外人看來,我們這群人一定很奇怪,在馬克思故居門口跼踀地踱來踱去,一邊躲閃着來往車輛,一邊舉起相機拍照。一個孩子向他母親建議:“我想去超市。”然後便拉着後者往窗幾明亮的超市走去。
  我身邊站着一位名叫王振宇的團友,50歲的他,身姿依然挺拔。“在美國,沒什麼人知道他吧?”他問。
  “比你想象的多。”我回答説。
  我原以為會在這裡看到更多中國游客。王聽後笑着説:“年輕人已經不怎麼知道這些東西了。”王出生於無錫,當年分配工作的時候當了一名木匠,改革開放後下海經商,現在擁有一家小型製衣廠,專門製作免熨燙男士西褲。王不會説英文,但是卻為自己的公司取了一個好聽且國際化的名字,叫“格瑞特”,發音近似英文單詞Great。
  我問他為什麼會選擇來歐洲旅游,他説,趁着還有精力,走得越遠越好。

  為什麼選擇歐洲

  幾個世紀以來,中國移民的足跡遍佈全球。但由於種種原因,直到1997年7月《中國公民自費出國旅游管理暫行辦法》正式&&,中國人才終於可以名正言順地進行出境旅游。在初次出國的中國游客中,80%通過組團的方式出行。對於大多數國家來説,只有當一般公民可支配收入達到5000美元時,海外旅游才會興起。但在中國,城市居民大約只有一半達到這個標準。對他們來説,通過組團的方式可以獲得更為低廉的機票以及酒店住宿價格。去年,5700多萬中國人曾經出過國,這使得中國成為全球第三大旅游輸出國。世界旅游組織則預計,在未來十年內,中國出境游數量將會兩倍於去年的水平。
  對於中國人來説,歐洲游是一個新興概念。2009年,一份英國旅游業報告顯示,“歐洲游”在中國已經成為一個成功的“單一、聯合”品牌。對於不常有時間旅游的中國人來説,他們更樂意接受捆綁銷售的策略。“在中國,如果能用一百美元做十件事,自然好過用一百美元做一件事。”李導游説。
  從馬克思故居返回巴士的途中,我遇見了同行的團友郭燕金和顧曉傑,兩人是來自上海的年輕夫婦。29歲的郭在一家汽車零件公司做財務,她的丈夫是環境衞生部門的一位公務員。兩人為這次歐洲游存了好幾個月的錢,還接受了來自父母的幫助。李導游一路上都勸我們説不要在意花錢,並建議我們看東西的價簽時可以假裝上面寫的是人民幣。但是顧曉傑和郭燕金對每一分錢都花得很仔細。全程結束後,他倆可以清楚地説出每一項旅行花費。
  回到巴士上,我們一行繼續向西前進。李導游很喜歡強調歐洲人生活的高品質,但是如果有中國游客驚嘆於歐洲經濟時,李導游便會持反對意見。“慢慢起床,仔細刷牙,衝杯Espresso,噴點香水……”李導游一邊説,一邊模仿地中海人的生活方式,車裏掀起一陣陣笑聲。“這樣的生活節奏,他們的經濟怎麼能繼續發展?完全不可能。在這個世界上,只有擁有聰明、勤奮的人民,國家經濟才能發展。”
  我坐在車裏小睡了一會兒,等再次醒來時,巴士已經行駛到巴黎郊外。我們沿塞納河向西,經過奧賽博物館,頭頂的陽光透過雲朵灑了下來。李導游大聲喊道:“快來感受一下這個城市的開闊吧!”話音剛落,眾人的相機便齊刷刷朝向了窗外。李導游説:“整個巴黎中心沒有一座摩天高樓。在上海,除非你站在黃浦江邊上,否則根本看不到整個城市的全貌。上海太多高樓了,而在歐洲,所有古舊、有價值的都被保留了下來。”
  巴士停在達阿爾瑪橋的一個碼頭旁,我們隨即登上一艘雙層甲板船。當船向上游駛去時,我和團友朱忠明攀談起來。這名46歲的會計,自2004年起就經常出國。他説,中國人之所以對歐洲感興趣,多出於一些深層的個人動機。“當歐洲統霸全球的時候,中國同樣很強大,但是為什麼我們後來慢慢落後下來呢?”在朱忠明看來,外敵入侵是個客觀原因。“我們在受到外國侵略時,沒有迅速地作出回應。”
  但朱忠明並沒有將問題完全歸咎於外國侵略者身上。“中國人將傳統的三大核心理念即佛家思想、道家學説以及儒家思想,拋棄一旁,這是錯誤的做法。”他停頓了一會,看了一眼身旁忙着照相的妻子和女兒,身後的橘色陽光正要沉入地平線。“我們將三十年的時間浪費在了一場災難上。”朱忠明説。

  巴黎“血拼”

  船駛回碼頭,我們下船前往餐廳吃飯。之後,團員們簇擁着李導游來到位於奧斯曼大道的老佛爺百貨商店。店內早已為遠道而來的中國游客精心準備了一番,紅布綢及卡通兔子的裝飾象徵着中國的兔年。服務人員向我們分發用中文寫就的新年賀卡,裏面還夾着一張九折打折卡。
  團員們都有着清晰的購物計劃。許諾和父母以及朱忠明一家,徑直走向了路易威登精品店,櫃&前的女售貨員個個都會説中文。根據境外退稅服務公司環球藍聯集團的統計,每個中國人會在海外旅游時花1000多美金用於購買免稅商品,其中大部分都是例如包和手錶之類的奢侈品。中國游客在購物上的花費,是酒店住宿費用的兩倍。
  許諾的母親李穎從包裏拿出一張紙,上面打印着各種包的款式和圖片。她試了一個又一個,站在鏡子面前擺弄了好一陣;顧曉傑和郭燕金則只是瞅瞅價簽,隨即走開;朱忠明催促李穎選個看起來更高貴的包。“那個看起來跟大陸的山寨貨沒什麼區別。”他説。李穎拿起一個價值1400美元的大包。“這個怎麼樣?”大家紛紛點頭。
  “那我就要這個了。”李穎説。
  隔天早晨,我們穿過一群群非洲街頭小販,向埃菲爾鐵塔走去。李導游説巴黎這個城市聚集了很多非法移民。中國人一直是全世界最大的移民群體,但是他們現在越來越覺得國內的工作前景比海外更好。李導游開玩笑説,美國和歐洲應該警惕高端房地産市場的中國買家。“歐洲的經濟在衰退,”他坦率地説,“時代變了。”
  十點左右,我們游覽完埃菲爾鐵塔,接着在盧浮宮,一個説中文的導游接待了我們。她手持小旗,健步如飛,同時還不忘用中文發音教我幾句法語,比如法語中的“你好”可以念做“笨豬”。我們跟着導游大步前進,團友王振宇則嘗試着用新學的法語向保安打招呼:“笨豬!笨豬!”

  中西之別

  到了第四天,我們已經習慣了奔波的路程,團員們的關係也更加親密。我們的旅途始於德國,經過盧森堡、巴黎,在法國境內一直向南,經過阿爾卑斯山,然後到達意大利的羅馬,最後返回米蘭,並搭乘飛往中國的航班。
  從巴黎去往阿爾卑斯山的路上,李導游用車上的DVD播放了1955年那部老電影《茜茜公主》。這部片子是中國老一輩人心中的經典,但是對年輕人卻沒什麼吸引力。許諾從自己的背包裏拿出一張褶皺的《華爾街日報》,他更喜歡安靜地閱讀裏面的每一篇文章。
  我們在瑞士的因特拉肯作短暫停留,李導游向我們保證這裡有“真正乾淨的空氣”,對於來自中國大城市的游客來説,這可是一大賣點。我和團友鄭道及她的女兒李誠,一同下車游覽。一路上,李誠都顯得非常平靜。“除了建築物風格不同,我不覺得塞納河和黃浦江有什麼差別。地鐵?我們也有地鐵啊。凡是你能説出來的,我們都有。”她笑着説。
  鄭道告訴我,她想讓女兒多看看中國與西方那種隱藏在“城市硬體”之下的差別。當李導游嘲笑歐洲的社會節奏時,鄭道卻覺得自己的同胞太過焦急,“什麼事情都推着往前走,不然就害怕自己落後”。走到十字路口時,一輛車為了給我們讓行停了下來。鄭道拿這個細節和國內作比較:“中國人都會想:我不能停,不然,我哪兒都去不了。”
  在意大利的游覽讓李導游想起了國內。“你可能會想鼓吹民主政治是否有好處。當然,人民享受到了言論自由、選舉自由。但是,難道一黨制的國家就沒有這些好處嗎?”他指着窗外説,意大利花了幾十年時間才建成那樣的公路。“如果在中國,六個月就可以完成。”
  李導游如此支持政府,聽起來就像是發言人一般。“外國的分析家永遠不會知道中國經濟為什麼會發展如此迅速。對,答案就是一黨制。這些政府官員都是從精英里面調挑出來的,他們可以被稱為超級精英了。”
  但同時,李導游對西方國家也充滿欽佩之情。“我們的教育體系有太多束縛,當美國社會正在爭議虎媽教育有什麼可取之處時,中國的父母們則在力爭給這個乾巴巴的教育體系注入創新活力。”在這個話題上,團員們好像都有些話説。曾麗萍是一位母親,她告訴我,孩子的老師並不樂意她來歐洲旅游。“每個假期開始之前,老師們都告訴我們不要帶孩子出門,因為很快他們就要參加升學考試。”
  午後,我們抵達威尼斯。團員們都饑腸轆轆,吵着讓李導游停車吃飯,即使不是中餐館也沒有關係。旅游團來到歐洲一週以來,一直都在中餐館進餐。一份市場報告顯示,中國游客在歐洲旅游時,每人最多只吃過一次西餐。因為對西餐的恐懼,眾人決定餓着肚子繼續前進,直到抵達定點的餐館。去往餐館的路上,朱忠明拿起一張當地的地産廣告。“看看這個,一座房子才賣11萬歐元,比美國便宜,也比上海便宜得多。”
  第二天,我們來到羅馬許願池游覽,一個塞內加爾人正在賣印有“中國製造”的路易威登包;在梵蒂岡,朱忠明用相機把聖彼得廣場全景照了下來,並大讚景色美麗,廣場的壯闊讓他想起了北京。“以前在中國,人們常常跑去北京只為了看一眼天安門。”他笑着説。
  我問他,美國政客聲稱對中國崛起毫無異議的説法,他是否相信。朱搖了搖頭,説:“不可能,他們總有一天要來壓制我們。我認識的每個人都是這樣的想法。”之後,朱盡可能用委婉的話語對我講,美國人需要適應自己國際地位的下降。“你們習慣站在頂端,但是總有一天會跌到第二的位置,我們的GDP終究會超過你們。”
  朱的觀點只代表他個人,某種程度上來説,我很難與他進行討論。現代中國人的旅游,就如同這個國家一樣,都是基於在一個脆弱的基礎之上,以為身處混亂的世界,只需如牧羊人一般管理人民,便可免遭風險。不同於中國人,我們所看到的歐洲,並不如豪華游一般,充滿了風花雪月的美景和事物。我們看到的歐洲乏味無趣,但更貼近它的本真。
  在這一路的行程中,我的團友們接觸了很多新鮮事物,比如抨擊政府的報刊雜誌。隨着旅行的深入,他們開始慢慢接受這樣的歐洲,一路上都在研究《華爾街日報》的許諾,最終放下手中的報紙,像是要總結這次旅行一般,輕輕説了一句:“通過國外的報紙,我發現了很多原本不知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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