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次金融危機的共性

　　1997之前，泰國、印尼、馬來西亞、南韓的經濟成就很多年來一直被視為奇跡，但從1997年中期泰銖的貶值開始，該地區經濟陷入嚴重的貨幣危機中。
　　在1997年的東南亞金融風暴中，由於越南的經濟模式和其他東盟國家差異較大，越南並沒有受到多大的影響。而今年以來，越南貨幣迅速貶值、通貨膨脹、貿易赤字和外債規模都較高、股市和房市價格急劇下跌，形成金融危機。
　　東南亞金融危機和越南的金融危機都有一些相似的特點：
　　一是匯率高估。歷史資料表明，東南亞國家的本幣實際匯率在投機衝擊發生的前三年內有持續上升的趨勢，這意味著本幣高估和國際價格競爭力的喪失。越南由於通貨膨脹率較高，匯率也出現了明顯的高估。
　　二是資本賬戶的開放。東南亞國家資本項目自由化主要是有利於吸引更多的外資流入。泰國等東南亞國家在貨幣危機前就放開了資本賬戶，而越南盾只在經常賬戶下可兌換，這實際上對越南經濟起到了一定的保護作用。
　　三是對短期資金的流入過分依賴。泰國1996年外債升到900億美元，相當於GDP的一半以上，其中短期外債就高達400億美元，超過了1997年初的外匯儲備水平。越南2007年的外債規模達到約210億美元，佔GDP的30%。
　　四是經常項目的赤字較高。1996年末，泰國經常項目赤字已佔GDP的8%（大大超過了國際公認的5％的警戒線）。越南1至5月份貿易赤字達到144億美元，預計越南2008年的經常項目的赤字佔國內生産總值的比例將超過5%。
　　五是資産泡沫和通貨膨脹。

　　中國安全但應未雨綢繆

　　東南亞國家和越南的金融危機導致經濟水平急劇下降，對國民經濟的打擊巨大。目前我國經濟面臨“內憂外患”，我國會出現這樣的危機嗎？筆者認為我國最近不會出現東南亞金融危機和越南那樣的金融風險，也不會受到越南金融危機的衝擊。一是目前人民幣處於升值通道中，人民幣匯率沒有高估；二是我國的外匯儲備充足，不會出現匯率失控的情況；三是我國國際收支一直都是雙順差；四是我國的資本賬戶沒有開放，資本的自由流動是受到限制的；五是我國和越南的經濟往來規模不大，越南匯率風險傳導到中國的可能性不大。
　　儘管如此，東南亞金融危機和最近越南的金融風險再次警示人們，匯率高估、投機資本大量流入、通貨膨脹、資産泡沫等是長期累積的宏觀經濟風險。從長期來看，我們要未雨綢繆，防止經濟向不利的方向轉變。
　　首先要控制人民幣升值的節奏，增加人民幣匯率的雙向變動，提高投機資本的成本，減少投機資本流入。筆者認為在和投機資本的較量中，不能採用常規的匯率市場化改革來防範投機資本，應該控制投機資本獲利機會，必要時甚至可以凍結人民幣匯率一段時間，徹底打消人民幣升值預期。
　　其次對資本賬戶開放要謹慎而行。資本賬戶的開放需要建立在一系列的金融基礎之上，如完善的金融市場和中央銀行調控體系，健康的銀行體系，有效的金融監督和管理體系，否則資本賬戶的開放會面臨一定的風險。
　　第三要加強對境外資本流動的管理。要限制外債餘額的總量，更重要的是對短期外債流入進行嚴格控制；遏制通過貿易、投資和地下錢莊等渠道的違規外匯資金跨境流動。
　　第四是繼續實行從緊的貨幣政策不動搖，強化中央銀行的沖銷干預，控制資産泡沫和通貨膨脹。筆者認為投機資本流入，就是希望能夠推高資産價格水平和人民幣匯率水平以便獲得更多的利潤，因此，央行要控制通貨膨脹和防止資産價格的非理性上漲，投機資本一旦失去獲利的機會和可能，會自動退出。
　　最後，在目前國際油價大幅上漲和國內通貨膨脹壓力較大的情況下，成品油價格改革要謹慎而行。筆者認為市場化的價格機制是我們改革的方向，但是價格放開要考慮到宏觀經濟風險和改革的時機，目前在通貨膨脹壓力較大的情況下，如果放開成品油價格，必然會導致通貨膨脹和通貨膨脹預期的迅速上升。

（作者係復旦大學國際金融係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