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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期,美歐日經濟表現不佳,新興市場也漸入危局。氾濫全球的高通脹讓諸多媒體和專家開始質疑這很可能預示着“全球化”到達了“瓶頸”,進而留念起各國之間經濟割據少有往來的危機不擴散狀態。這類聲音和之前全球經濟低通脹高增長期的“全球化”讚歌形成了鮮明對照。
出現這一戲劇性轉變的原因可以用資本市場的“過度判斷”理論來解釋,即市場處於景氣時期時容易形成過度樂觀,而市場處於低潮期時又容易出現過度悲觀的心態。對於“全球化”的判斷正是因為全球經濟走入下行而出現了過度悲觀,因而需要“糾偏”。 “糾偏”需要拋開自身利益的影響,站在全球經濟演化的角度去看待“全球化”。如果將全球經濟體看作一個系統組織,其演化階段可劃分為3個階段,即人類發展早期的地理分割狀態(表現在各國早期歷史之間缺乏交叉點)、以戰爭為表現形式的領土擴張狀態和以貿易為擴張形式的經濟全球化階段。其中最後一個階段呈現波動式特徵,具體包括全球秩序調整期,穩固期,重新調整期,再次穩固期,依次循環,如佈雷頓森林體系穩固之後又陷入崩潰。該體系的建立實質上意味着英國的衰落與美國的崛起,説明秩序調整的推動力量是全球勢力分佈的變化。而無論佈雷頓森林體系崩潰還是美元漸趨衰落,全球貿易總量一直在增加,顯示全球化在每次調整之後都在向縱深推進。 從這個角度看,世界性通脹本身是一種全球經濟秩序重構的必然過程,實質上它起到的是替代戰爭的作用。從世界歷史上看,無論區域內還是全球內的新興勢力的崛起常常意味着版圖擴張,這一過程常常伴隨着戰爭。但戰爭的壞處在於它容易給交戰各國帶來集體性的利益損傷。而貿易則不同,貿易各國在很大程度上能帶給貿易各國很大的交換利益。因此在當代,世界秩序對於新興勢力崛起的反應不是以戰爭的形式來重構,而是通過國際經濟行為來體現(表現為戰爭的大大減少以及貿易爭端的大量增加)。其效果就是各個經濟體之間經濟總量的比例變遷以及部分由新興國家拉動的世界性通脹。簡而言之,通脹只是世界秩序重構的載體與過程(新興國家對於歐美等國企業的並購也是其中之一)。經歷這一過程之後,世界秩序將進入新的穩定期。 經濟“全球化”這一波動式特徵難以逆轉的關鍵在於人類社會演化的長期趨勢是“溝通”和“整合”,後者是由科學技術的不斷創新所決定的。交通工具技術的創新讓地理區隔變得更小,互聯網的出現讓信息流通更快,人與人之間,團體與團體之間因為溝通的頻繁更容易同質化。而同質化意味着國家之間共同利益的增多(如全球區域經濟組織不斷增加),更難以發生戰爭以致互相隔離。對比而言,貿易保護主義下的經濟割據雖然能讓各國更容易地免受經濟危機的擴散的負面影響,但如果讓全球化逆轉,最終的效果是各個經濟體之間的重新區隔,大大減小經濟體內部民眾消費的多樣性以致降低其生活水準。而封閉性經濟體也不利於産生高競爭能力的商業組織,進而弱化該經濟體的整體競爭能力,最後很容易被外界所淘汰並轉向開放,這是20世紀已經證明的命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