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作者:騰訊互聯網與社會研究院 出版社:機械工業出版社 |
2014年8-9月份,我有一次美國考察之旅。途中,同事發給我幾篇關於“90後”創業者的文章,講他們的創業經歷和對世界的認識,我讀後很受 啟發,推薦給很多人。
前段時間,騰訊産品家沙龍搞了數場“‘90後’企業家專場”,邀請10多位創業者分享經歷和心得。他們的發言內容單篇發出時已有不小影響,騰訊互聯網與社會研究院將其彙編成書,就有了這本《我是90後,我是創業家》。我相信這些“90後”創業者的故事對身邊其他人、對騰訊,對社會都有 啟發。
這些故事給我一個明顯的總體印象,即悄然間,我們已身處一個全新時代。我覺得每個人都需及早有其認識。
以前,我們經常談論“80後”如何叛逆、難管,很少想到“90後”,感覺“90後”還在讀小學、中學,最多讀大學,還沒進入社會。突然間,“90後”大量出現,且極具創意,思想成熟,是極了不起的一代人。
對這一現象,本書中的一位“90後”創業者、“如是娛樂法”聯合創始人劉莐運用社會學理論做了分析,我覺得很有道理。她説,新中國成立後的第一代人是“50後”,基本一窮二白,沒有積累;“60後”很幸運,趕上上大學和中國經濟起飛,現在依然是社會主流;“80後”是“50後”的後代,父母給他們的傳承不多,且多有負擔——“80後”除了養活自己,通常還需考慮如何讓父母過得更好。而“90後”截然不同,他們的“60後”父母有很強的經濟能力和社會人脈,不但不需被養,還能幫到子女。所以,“90後”沒有後顧之憂,中國第一次出現了“可以幹自己想幹的事情”的一代人,這代人噴薄而出的創新力,會幫助中國進入一個極具創新力的年代。
不少“90後”得到了父母的傳承,這是一個優勢。比如Teambition
CEO齊俊元,他的父親是一位大學教授,他從初中開始就在父親的實驗室鼓搗,用他的話説是“總找機會在實驗室裏待着,幫老師打雜,有些老師不太願意做的實驗,我就幫忙做”。這讓我想起蘋果公司的兩個重要人物,一個是蘋果公司聯合創始人史蒂夫 沃茲尼亞克(Steve
Wozniak),他的父親是洛克希德公司的一位工程師,沃茲從小接受父親循序漸進的電子學啟蒙訓練。另一個是蘋果公司首席設計師喬納森 埃維(Jonathan
Ive),他的父親是一位銀匠並在當地大學任教,喬納森説,“他(父親)是一個絕佳的工藝師,他送我的聖誕禮物會是在他大學內的工作室待上一天,在聖誕假期中工作室空無一人時,幫我做出我夢想中的任何事物。”“90後”是第一代有了傳承的一代人,是個好現象。
這次美國之行,我再次來到了硅谷。2014年9月3日上午,我們一行參觀斯坦福大學虛擬人際互動實驗室(Virtual Human Interaction
Lab),在實驗室創始人傑裏米 拜倫森(Jeremy
Bailenson)博士的輔助下,我體驗了虛擬現實技術,除了感官上的衝擊,想到更多的是,虛擬現實技術大規模運用將帶來各種應用場景的改變性影響。傑裏米 拜倫森博士今年42歲,他22歲喜歡上了這件事,一做就是20年。中國人説,板凳要坐10年冷,而他差不多坐了20年的冷板凳。頭10年,虛擬現實技術默默無聞,主要靠政府資助。2005年左右,日本企業看到了其中的價值,投入了一些錢。直到這兩年,這項技術才變得炙手可熱,今年3月Facebook斥資23億美元收購從事虛擬現實技術的Oculus
Rift就是一個例證。
在硅谷,像傑裏米 拜倫森博士這樣的人很多,喜歡一件事,認準了,就心甘情願默默無聞地做下去。硅谷流行“You Only Live
Once”(YOLO,你只會活一次)文化,每個人只做自己愛的事,過好自己,就是對社會最大的貢獻,這是硅谷創新力的重要源泉。
YOLO的出現也與美國年輕人出身條件好,社會環境包容,沒有太多的後顧之憂相關。中國“90後”這一代人開始具備了一些這方面的條件,因而會大大增加中國的創新濃度。
從這些“90後”孩子的經歷中,還可以看到互聯網帶來的巨大好處,這又是這一代人的幸運。這些創業者有一個共同特點,即他們在做自己事業的時候,會經常遇到來自家庭和社會的阻力。中國家庭還是有很多傳統觀念的,比如,“火箭哥”胡振宇從小試製炸藥、晉學堂CEO李逸凡想先開公司後上大學、黑客社區SegmentFault
CEO高陽不上大學,這些都是離經叛道的做法,受到過很大阻力,但他們幸運地堅持了自己的想法。這其中,很大一個原因是互聯網把特立獨行的人連接起來,讓他們可找到同道中人,知道外面的世界,因而更容易堅持自己。
可以説,沒有後顧之憂,可以幹自己想幹的事,可以從父母那裏得到傳承,在互聯網上可以得到最新的知識,找到同道之人,都極大地解放了“90後”的創新力。這些“90後”創業者的故事正在印證着,一個全新的世界真的來了。
同事説,騰訊搞一系列“90後”活動,一個重要的初衷是讓騰訊向“90後”創業者學習,更好地了解“90後”、“00後”的需求。這是有道理的。騰訊一個很大的擔憂是搞不懂年輕人的想法,這直接關係到騰訊在下一個10年的發展。
QQ伴隨了“80後”、“90後”的成長,在“80後”還是非主流人群時理解了他們的需求,造就了騰訊前十幾年的成功。但我們不能帶着對“80後”的深刻認知來試圖走進已成長起來的“90後”和“00後”的世界。現在騰訊是兩萬多人的大公司,如何不固步自封、不斷更新思維,跟上外部世界的變化,這一切都充滿挑戰。向“90後”創業者討教是個很好的方法。
美國社會學家瑪格麗特 米德(Margaret
Mead)在《文化與承諾》一書中將時代劃分為“前喻文化時代、並喻文化時代和後喻文化時代”。前喻文化,是指晚輩主要向長輩學習;並喻文化,是指晚輩和長輩的學習都發生在同輩人之間;後喻文化,則是指長輩反過來向晩輩學習。我們處於一個不斷改變的科技文化時代,我們需要向“90後”年輕人學習。
還有一點引起我的思考。現在騰訊開始引入很多“90後”員工,怎麼讓“90後”同學更好地融入騰訊,發揮好他們的力量,是我們迫切需要考慮的。這本書中,有一位準“90後”——臉萌CEO郭列,他曾經是騰訊的員工,今年6月,臉萌在中國的應用商店排名第一。到了8、9月份,臉萌的英文版Face
Q出現在美國、英國等很多國家的蘋果商店和Google Play排行榜上,都是排第一第二。
這次美國之旅,一個很大亮點是參觀MIT(麻省理工學院)媒體實驗室,它的前沿科技讓人驚嘆不已。同時,其創始人尼古拉斯 尼葛洛龐帝(Nicholas
Negroponte)寫在大門口的一段話發人深省:“1985年10月,我們正式創辦時,我們中的許多人要麼被認為是古怪的計算機專家,要麼被認為是落魄的藝術家,或者兩者都是……坦率地説,MIT的其他係當時拒絕我們,視我們為不折不扣的失敗者沙龍。”
我們需要時刻提醒和反思,騰訊怎麼留住更多優秀的年輕人,如何有更高遠的企業目標,如何一開始就讓“90後”員工承擔重要的職責,讓他們在騰訊有盡情發揮的空間。再好的産品都有生命周期,騰訊要基業長青,需要建立生態平台讓員工的創意融入到主流産品,
需要運營有效機制讓員工的創新力源源不斷。
平心而論,理解“90後”及“00後”的需求,充分意識併發揮“90後”的潛能,不只是騰訊一家遇到的挑戰。中國的主流企業都是“60後”、“70後”、“80後”擔綱,大家都需要面對和迎接這個問題。
為理想、志趣工作和創業,會獲得超越現實但又不離開現實的幸福和快樂。這就是已經登場的“90後”,這就是未來改變社會的“90後”。
以上是我讀這些“90後”創業者故事的一些感受。很多人現在講跨界學習、跨界融合,恐怕還需增加一個視角,那就是跨代學習、跨代融合。這些年輕人的想法真的讓我受益匪淺,我看到了一個全新的世界,認識到未來這些年輕人一定會做出更多百億美元、千億美元的公司,所以推薦給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