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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對互聯網金融嚴加控制”,“餘額寶對實體經濟沒有意義”,“互聯網金融不能出了事再監管”……面對互聯網金融衝擊,一些傳統金融機構不僅沒有反思自身依靠壟斷地位和利率管制保護,人為壓低資金供給端利率的不合理性,反而以種種似是而非的藉口,要求監管部門出手干預。這種來自既得利益集團的“群起攻之”,恰恰證明了餘額寶們的價值:借互聯網之東風,打破資金價格壟斷,倒逼利率市場化加速。 銀行家們為什麼視餘額寶們為“天敵”和“洪水猛獸”?原因其實很簡單。餘額寶的實質,是通過互聯網平台和渠道歸集的貨幣市場基金。它對傳統銀行儲蓄存款具有很強的替代性。觀察國外利率市場化進程,伴隨着金融脫媒趨勢,貨幣市場基金對傳統商業銀行也曾有過相當大的衝擊。 以美國為例。上世紀70年代初,美國貨幣市場基金的凈資産規模只有17億美元,隨着90年代後期的快速發展,到2001年,其規模已高達22853億美元,投資者賬戶逾4720萬,一度超過居民儲蓄存款的規模。貨幣市場基金的發展壯大,打破了美聯儲Q條款設定的定期存款利率上限。不僅個人,許多企業也將其作為重要的現金管理工具。 去年年中以來,借助互聯網的平台和渠道,我國貨幣市場基金呈現出超常規發展的態勢。以餘額寶及天弘基金為例,截至2月26日,用戶數已突破8100萬,甚至超過了A股股民數量。而餘額寶人均持有金額僅4307元,表明目前中國的貨幣市場基金是典型的小額活期儲蓄替代品。考慮到國內金融機構存款中活期存款佔比高達四成,再考慮到活期存款與貨幣市場基金之間巨大的利差,可以預期,以餘額寶為代表的各種各樣的“寶”和“通”們在相當長時期內還有巨大的發展空間。 近期,有人發出詰難,認為餘額寶們推高了貨幣市場利率,抬高了實體經濟的資金成本。這顯然是從根本上顛倒了因果關係。作為貨幣市場基金,餘額寶們是市場利率的追隨者,而不是決定者。目前其收益之所以較高,是因為資金市場上實際存在着利率“雙軌制”,餘額寶們不過是讓廣大儲戶看到了遠高於銀行活期存款利息的真實市場利率,並幫助客戶賺取了更接近市場利率的收益。不錯,餘額寶們的主要投資標的,是商業銀行的協議存款和高等級債券,在一定程度上,錢轉了一圈又回到了商業銀行。經過這樣一個過程,銀行的獲利空間變小了,原銀行儲戶現基金客戶的收益增加了,客觀上又推進了利率市場化進程。這,難道有什麼不應該的嗎? 李克強總理在政府工作報告中提出,要深化金融體制改革,繼續推進利率市場化,擴大金融機構利率自主定價權。梳理中國金融改革軌跡,如果説,上一輪改革的重點是微觀金融機構,那麼,新一輪改革的重心則將轉移到市場層面,以完善利率匯率市場化形成機制,進而提高金融資源配置效率為目標。 專家認為,未來利率市場化將按照“先長期後短期、先大額後小額”的思路,進一步擴大中長期定期存款的浮動區間,並逐步擴大至短期和小額存款利率的上浮區間,最後完全放鬆存貸款利率的浮動限制。同時,逐步放開與存貸款有關聯性或有替代性金融産品和服務的定價,推動整個金融産品與服務價格體系市場化。 對於傳統商業銀行而言,與其一味地抱怨餘額寶們,莫如順應被餘額寶們加快了的金融互聯網化和利率市場化,加速自身改革以適應新形勢,給公眾提供更有競爭力的服務和産品。其要點有三:一是加快業務結構調整,改變單一的“利差”盈利模式;二是改進風險管理水平;三是提高利率定價能力。 利率管制的逐步放開,必然帶來市場結構和金融體制的根本性變化。在商業銀行運營更加市場化的同時,必須建立存款保險以及破産清算等系統性風險處置機制,以市場機制約束競爭行為。這也是新一輪金融改革中的應有之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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