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鄭州有一個“紅薯哥”受到了大家的關注。“紅薯哥”張山在黃河灘邊種了幾百畝地,地裏面現在有二十萬斤的紅薯收穫了,但目前紅薯的價格有點低。而且賣相也不太好,現在眼看著要下霜,紅薯再刨不出來,就會全都爛在地裏,所以張山就請大家去他地裏免費挖紅薯。“紅薯哥”的故事有哪些耐人尋味的地方?生態園有機食品的網銷可否局部緩解農産品賣難的現象?央視財經頻道主持人史小諾和特邀評論員商務部研究院研究員馬宇、著名財經評論員劉戈共同評論。
20萬斤紅薯,免費讓市民來挖,鄭州紅薯哥為什麼要免費贈菜,有機農産品網絡熱銷方興未艾,新手段能否緩解部分農産品賣難?
11月21號下午,一陣節奏強勁的江南Style樂器聲在鄭州市路口響起。一位男士在為市民免費送紅薯,不一會兒一車一千公斤的紅薯就送光了,張山是這次活動的發起者,他是鄭州一家生態農業園的負責人,在黃河灘種了七八百畝地,有紅薯、白菜、蘿蔔等,但是現在菜價比較低賣不出去。現在地裏還有二十萬斤紅薯,眼看就要下霜了,紅薯再刨不出來會爛在地裏,他決定24號,讓市民免費到他的農業園去挖,園區還剩有蘿蔔、白菜,當天蘿蔔以每個0.5元,白菜每棵兩元的價格出售。
張山(某農業園負責人):爛在地裏還不如送出去,然後順便&&周圍群眾賣點其他蔬菜,他們的價格賣的非常低。賣的一毛多錢一斤,好的賣一毛五,差的一毛。
記者:什麼賣了一毛多錢斤?
張山(某農業園負責人):蘿蔔和白菜。最高的就賣一毛五到一毛之間。
記者:現在地裏還有嗎?
張山(某農業園負責人):地裏還有幾十萬斤。
説起蔬菜賣難的原因,張山説,一方面是今年種植面積比較大,四十畝的紅薯産量達到了20多萬斤。再有蔬菜集中上市,賣不上價。另外他種的紅薯不打農藥,地裏蟲子很多;就把紅薯咬了,賣相比較差,在市場上頂多三四毛錢一斤,他給記者粗算了一下,免費送紅薯要賠四五萬塊錢。
張山(某農業園負責人):我們的紅薯沒有按照規模化種植要求的要撒化肥,然後我們人工除草下來一畝地的成本,大概花到1200—1500(元)之間。
劉戈:紅薯哥是不是在模仿蘿蔔哥的做法?
(《央視財經評論》評論員)
一方面來講,確實他算了一筆帳,如果要是我把紅薯再雇人挖出來,那最後的成本可能和最後的收益來比,可能得不償失。所以他做了這個事。去年的同時還有另外一個人叫“蘿蔔哥”,那麼我覺得他是不是在一定的程度上在模仿蘿蔔哥的做法?
在一定的程度上,我可以把它看成事件營銷,他自己的可能不一定承認。但是我覺得他實際上起到了這樣一個客觀的作用。因為紅薯哥種了八百多畝地,規模還是比較大的。現在20萬斤的紅薯大概也就是十幾二十畝的産量,佔他種植面積的5%左右。如果通過這樣一個公益的活動,讓他自己的菜和周邊其他人的菜引起大家的關注。這樣對他的蘿蔔、大白菜以及其他農戶的菜會有一個連帶的營銷效果。紅薯哥是找的報社,因為他在之前已經在市裏做過一些贈送活動,把他的紅薯打成小包裝向市民贈送,所以當時報社的記者就採訪了他,後來他跟報紙記者説,我有這麼一個活動,報紙就給他報出來了。
馬宇:現在整體的農産品是供大於求
(《央視財經評論》特約評論員)
要從成本來説,也是幾萬塊錢的成本。這事很有意思,這是把紅薯歸入菜這一類,本來紅薯在中國人的習慣裏屬於主食,我們叫主糧,而最近這幾年,我們是把它作為一种經濟作物,作為一種蔬菜,甚至是一種點心。在超市裏就是作為一種點心,但這實際上有一個前提是什麼?就是我們現在整體的農産品供大於求。所以我們才出現這種情況,經常會看到各種品種的蔬菜,或者其他東西出現賣難的問題。
韓紅剛:“蘿蔔哥”現在堅持進社區銷售
(“蘿蔔哥”)
辛苦一年了,可能感覺到這個東西爛了可惜。由於刨出去紅薯拉出去賣掉這個成本,還不如讓人自己刨走。因為刨出來以後,他賣四毛錢,賣五毛錢一斤。包括人工、運輸這些加起來,甚至還賠錢。但是我自己來説,我做完蘿蔔之後,我就考慮到下一年種什麼東西?賣到什麼地方?我們就是通過自身來説,我每週堅持進社區,從2012年元月15號開始一直到現在,我們每週進社區都進來40次。現在就是周邊將近三萬人,我們的東西在那很受顧客歡迎。
劉戈:建立農民種菜人的營銷意識
(《央視財經評論》評論員)
我們還是從韓紅剛説起,我給他打過一個電話。現在韓紅剛的紅薯沒有問題,在他自己社區的蔬菜店裏賣的很好,四毛錢一斤,當然也不是很貴。那麼這一年發生了什麼?從去年他做了免費讓大家挖蘿蔔的活動之後,他不斷的在成長。他首先建立了一個自己的模式,叫地頭采集社區銷售,就是一個基地一台車,一個門市部,一個社區,這四個一合起來,他把自己的菜採集起來以後,拉到社區給他提供的菜店裏,然後他無公害、有機的蔬菜通過自己建立起來的渠道,得到了銷售,而且他有自己的個人微博,還有他的“蘿蔔哥”現在已經成了註冊商標,也已經成立了“蘿蔔哥”農産品有限公司,雖然現在規模不大,但是已經有了自己的産品,他的土豆叫優酷土豆,有了産品的包裝意識。他還到其他一些地方對他的蔬菜進行了營銷,又通過他的微博&&了一些外來的客商,所以雖然他的菜現在還沒有上,但基本上已經有着落了,心裏頭不慌。
紅薯哥害怕這個紅薯賣不出去。已經挖了菜窖,也就是説他都做好了準備,他做好了準備以後,他心裏就有底了。所以現在看,今年的“紅薯哥”實際上是去年的“蘿蔔哥”,有了這樣的一年,有了這樣一個成長,農民種菜人的營銷意識如果建立起來以後,由原來一個農民變成了一個農業經營者,這樣他就把他的風險通過他的經營行為,比如説品牌的建設、渠道的建設,把他的風險降到了最低。
馬宇:“紅薯哥”的做法可以解決滯銷的問題
(《央視財經評論》特約評論員)
現在就是什麼?就是從原來一個簡單的、自立自足的小農生産者轉變成一個現代經營者,生産的同時還要管銷售。實際上,在市場經濟裏,一個基本的理念就是市場引導銷售,我們説的這個銷售是主導生産,或者是市場在前,在這裡邊,實際上問題還沒有完全解決。比如説市場消費,不管是高端消費,還是有機食品的需求在這。為什麼韓紅剛餓張山生産的有機食品或者有機蔬菜仍然不能有效的到達這個消費者手裏,滿足這個市場的需求?
這裡面有兩塊,一個就是銷售渠道的問題,另外還有一個就是品牌的問題,這實際上就是市場信息不對稱的問題。現在“蘿蔔哥”或者“紅薯哥”在一定程度上解決了對接問題,不管它是用什麼樣的方式,可能一開始像“蘿蔔哥”用一種直銷的方式,這樣他生産出來的蔬菜或者甚至食品可以直接到社區、到消費者手裏。而現在的“紅薯哥”的有機食品也想用這樣的方式,但是現在還沒有做出來。但這樣也算是一種營銷,就這種免費刨紅薯,但順便可以買蘿蔔,或者是其他的蔬菜,或者是帶動周邊的蔬菜銷售,這樣實際上也可以解決滯銷的問題。
戴中久:要解決産需信息對稱和産需供求平衡的問題
(中國蔬菜流通協會會長《央視財經評論》特約評論員)
商務部這些年推出了,在主産地跟主銷地建立産需鏈條建設這麼一個綜合試點。從蔬菜的主産地,到蔬菜的主銷地之間建立起一個産區鏈條的快速通道,使産地的蔬菜,能夠通過産地的給配中心,及時的通過物流平台輸送到銷地的市場。
另外,從根本上還是要解決一個産需信息對稱和産需供求平衡的問題。從源頭上講,就應該控制和掌握和引導蔬菜的種植面積,現在我們國家的蔬菜生産都是千家萬戶的小農生産。它的信息渠道是不暢通的。現在的菜農第二年種什麼,他只是根據上一年的價格走,上一年什麼東西賣的好,明年就種什麼。第三,應該發揮我們行業協會的作用,比如中國蔬菜流通協會,今年我們已經配合商務部,在北京新發地,在海南舉行了兩場蔬菜的産需對接會議。就是把産地和銷地的供應商和採購商組織起來。提前進行一些産需對接,簽訂一些産需購銷合同,在賣難出現之前,就給它緩解了。
劉戈:農業生産者必須要有經營意識
(《央視財經評論》評論員)
我今天看了很長時間“蘿蔔哥”的微博,裏面有人向他求教,你的農産品怎麼賣出去的?他的回答就是,求助之前先自主,也就是説你必須行動起來,你把自己的微博建立起來,然後你去和各個地方有可能潛在的訂戶進行合作,去做一些準備。比如因為他紅薯種的很多,所以他提前挖了窖,提前購買了,用了粉碎紅薯進行澱粉製作的準備,所以他心中有數,他最後總結説,經歷讓我反思,反思讓我行動。
現在在目前這樣一種情況下,尤其是種植規模已經達到一定程度,幾十畝、上百畝的這樣一些專業化的農業生産,你已經不能僅僅把自己當成一個農業生産者了,因為你已經不是原來的小農生産了。在這種情況下,如果你仍然沒有經營意識,那麼風險最後肯定會落在你頭上。
馬宇:對生産者來説 必須要有一個準確的定位
(《央視財經評論》特約評論員)
對生産者來説,特別重要的一點是什麼?需要定位,必須要有一個準確的定位,要根據自己的生産規模和生産品種去幹自己的市場,弄清楚自己的消費群到底在什麼地方?假如我的生産規模比較小。可能就是家庭自己種的,除了自己食用以外。剩下的那部分我要銷售。那麼你的定位只能是周邊的集市,自己去賣就行了,這樣的市場風險非常小。但假如我們做到像“紅薯哥”或者“蘿蔔哥”這樣的幾十畝、幾百畝的規模的話,你不可能是自己食用,只有進市場,而這時候如果是一個很小的市場,那就滿足不了你,你也就沒法完全銷售出去。那這個時候你的定位,可能就是要跟社區、跟超市要對接、要結合,這肯定用直銷的方式或者是什麼別的方式。
還有一個,實際上要再做大的話,你不可能完全用直銷的方式去解決所有農産品的問題,尤其是對一些特定的産品。所以這時候你還必須有一個更廣闊的市場銷售渠道,這時候你還必須跟一些物流企業或者説一些大的銷售渠道進行對接。另外還有一個,實際上我們現在可能還有一條路,現在拓展應該説還是沒有完全到位,就是國際市場。實際上從我們國家現在的這個情況來看,應該説有相當的農産品具有國際競爭力。在這個時候,比方説有一些小天作物,比如像水果、蔬菜這樣的,尤其還有一些高端的、勞動力投入比重比較大的的作物,我們是有國際競爭力的。那麼我自己生産的時候,最後可以通過一些龍頭公司、一些貿易公司或者一些農業企業,最後打國際市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