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2月17日,努裏·比格·錫蘭帶來以“緩慢地凝視無聊”為題的電影節大師班講座。三亞日報記者 李學仕 攝
原題:第五屆海南島國際電影節大師班開班
努裏·比格·錫蘭以《緩慢地凝視無聊》為題談創作、談電影
12月17日,第五屆海南島國際電影節首場“大師班”在三亞舉辦。本屆電影節金椰獎評委會主席、土耳其國寶級導演努裏·比格·錫蘭以《緩慢地凝視無聊》為題,從自己電影創作的追求理念到實際操作進行了詳實的介紹。來自中國香港的監製、編劇文雋作為大師班主持人,細數努裏·比格·錫蘭電影中標誌性的鏡頭、意象,詢問其拍攝初衷與過程,努裏·比格·錫蘭都一一給予解答。
努裏·比格·錫蘭,土耳其導演、編劇、剪輯、攝影、製片人。迄今為止努裏·比格·錫蘭共執導過9部長片,7次提名戛納國際電影節4次獲獎,手握一座金棕櫚獎、兩個評審團大獎。
現場,嘉賓們與“大師”努裏·比格·錫蘭進行對話交流。不同國度、代際之間的嘉賓精彩對話,火花頻現。努裏·比格·錫蘭&&,電影節是一個地方的靈魂,可以改變這個地方給人們的感覺。海南島國際電影節會改變海南的文化氛圍,也會有更大的發展。
凝視“無聊”獲得真相
1995年,努裏·比格·錫蘭憑藉短片《繭》開啟導演生涯,該片獲得第48屆戛納國際電影節短片金棕櫚獎提名,成為土耳其第一部得此殊榮的短片。
在這部短片中,沒有一句對白,全程用鏡頭在説話。影片緘默、克制,畫面充滿了詩意,如同一首短小又含蓄蘊藉的十四行詩。
與處女作相比,如今努裏·比格·錫蘭的作品中包含大量的對話,按他自己的話來説,這與自信程度相關。在斬獲金棕櫚大獎的《冬眠》中,人物之間常常出現大段的、是非難辨的對話,這些對話不僅體現出人物思想、性格上的差異,還體現出階級間難以彌合的差距,但影片並沒有偏向某種立場,而是選擇冷靜地凝視。這代表了努裏·比格·錫蘭的創作自覺——無關判斷,只在乎再現、思考、內省,在影片中表達存在主義的思想。同時,努裏·比格·錫蘭如同一個深諳社會學的詩人,在冷靜克制的敘事中,貫徹着散文詩般的鏡頭美學。
努裏·比格·錫蘭創造出了一種比現實世界更真實的銀幕世界。跟隨他的鏡頭,人們常常進入一種凝視狀態,這使得感受力變得敏感,世界變得更為清晰。努裏·比格·錫蘭有意地摒棄了複雜的情節以及戲劇化的衝突,積極奔向了一種“無聊”。
“無聊能夠使人進入正確的思想狀態並且感知最殘酷的真相。” 努裏·比格·錫蘭説。
迷戀拍攝中的不確定性
關於獨到的影像語言系統的形成,是現場嘉賓們共同感興趣的命題。對此,努裏·比格·錫蘭&&,不刻意追逐,只是努力描述所看到的、感受到的世界。
很多人都説努裏·比格·錫蘭的電影帶有濃厚的文學性,對此他並不否認。
“我喜歡看書,文學作品能夠增加我對這個世界的了解和觀察到不同的角度。”至於如何去用鏡頭表達,努裏·比格·錫蘭&&,他更迷戀電影拍攝中的“不確定性”,不喜歡過多的排練,以避免演員陷入機械化的固定模式。
“一般來説我們都是從劇本開始拍攝,但是在後面拍攝過程中我會想到很多的東西,這些我會把它拍下來,直到我認為沒有什麼可拍時才會停下來。我會把這些都交給演員去處理,讓他們自由發揮。我非常願意在拍攝過程中嘗試各種不同的拍攝方案。人的思想是在變化的,不可能完全按照原先寫好的東西來走。為什麼一直要按照原來的計劃呢?我覺得不管怎麼樣還是應該尋找即興的靈感。”努裏·比格·錫蘭説,他想要拍的是那些無法完全琢磨透的東西。
電影不應該被定義
“我不喜歡做自己熟知的東西,我喜歡追求反差感。掌控不了的,就是我要探知的領域。”
何為好電影?
努裏·比格·錫蘭認為,電影不應該被定義。
“剛開始拍電影真的很難,因為沒有經驗擔心失敗,在資金、技術等方面都不成熟,所以每一件事情都是從害怕開始的。現在電影變得更複雜了,反而不再害怕。年輕導演在剛入行時,一定會遇到坎坷。但是沒人可以定義你要拍哪種電影,電影不應該被定義,它有很多待開發的視角和領域,只要你熱愛就可以堅持。我自己也是學生,還要學習更深入地理解電影。”努裏·比格·錫蘭介紹,對自己電影影響最大的是契訶夫。
“在我的電影生涯中影響最大的是契訶夫的作品。他的作品非常真實,總能讓我得到一些靈感,也總能讓蒼白的生活變得多彩起來。”努裏·比格·錫蘭直言,現在的電影環境,商業片會吸引大量的觀眾,文藝片的觀眾通常比較少。尤其是劇情長片,能接受的觀眾就更少些。
努裏·比格·錫蘭回憶,在參加柏林國際電影節時,曾看過賈樟柯導演的電影《小武》,這部電影給了他強烈的熟悉感,其表達的故事及拍攝風格都是他非常喜歡的。
“我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觀影習慣,適合自己的就是好電影。”努裏·比格·錫蘭感慨,創作是孤獨的,有時候在片場沒有人理解他試圖要表達和探索的是什麼。但他也是幸運的,自己所從事的就是熱愛的行業。電影是種奇妙的語言,他希望通過電影將自己的困惑、無法用語言和別人分享的東西表達出來。(記者 馮晨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