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I動畫：天門軍之印和三彩陶獸頭

  公元698年，渤海建國，作為唐朝冊封的中國東北地區以粟末靺鞨為主體，聚合靺鞨周邊部族建立的地方性政權，政治制度效仿唐朝，都城建制、墓葬形制、貨幣經濟、紀年與曆法、語言和文字等方面深受唐朝文化的影響。公元725年，唐朝設黑水都督府，管轄黑龍江中下游靺鞨諸部，標誌着中原政權對東北邊疆的間接統治。公元926年，渤海國被契丹所滅，共傳十五世，歷時229年。渤海國倣唐制，興文教、通商賈，疆域涵蓋今黑龍江中南部，史稱“海東盛國”。《文物會説話——守護龍江文脈》系列第六期，讓我們一起走進輝煌而又神秘的“海東盛國”——‌唐·渤海國。

黑龍江寧安渤海上京城遺址出土的玉杖首（玉熏爐）（黑龍江省文物考古研究所藏）

  靺鞨人建立“海東盛國”

  靺鞨又稱“靺羯”，中國古代民族名，自古生息繁衍在東北地區，先世可追溯到商周時的肅慎和戰國時的“挹婁”。北魏稱“勿吉”，隋唐時寫作靺羯（見“鴻臚井碑”）。遼宋時期恢復了最早的肅慎名稱，漢語中改譯為女真或女直。清代建立後，清太宗皇太極將已經統一的本民族從龍六十六部各自的自稱統一廢除，改族名為滿洲，一直延傳。唐代分為白山靺鞨、粟末靺鞨、黑水靺鞨等部，其中粟末靺鞨首領大祚榮在松花江上游、長白山北麓一帶，建立了號稱“海東盛國”的唐·渤海國。

三彩熏爐（黑龍江省文物考古研究所藏）

  神秘的“海東盛國”——唐·渤海國：在盛唐文明的熏陶下，渤海國（公元698—926年）經濟和文化日益繁榮，逐漸形成了與華夏同風的海東文明，被稱為 “海東盛國”。其都城上京龍泉府（今黑龍江寧安）倣唐長安城布局，設五京十五府，農業、冶鐵技術發達，與日本、新羅貿易頻繁。疆域包括今黑龍江、吉林兩省東部、朝鮮半島北部和俄羅斯濱海地區南部，核心在牡丹江流域。

  渤海的社會發展程度與中原地區的差距很小，個別領域甚至超過中原。渤海人能夠規劃和建設規模宏大的城市。都城上京城（在今寧安市渤海鎮）周長30多華里，僅次於唐長安和洛陽，位居全國第三。城內宮殿寺廟，高大雄偉，琉璃瓦熠熠生輝。街道裏坊，整齊有序。東西兩市，店舖鱗次櫛比。搶陽、減柱等唐人高端建築技術，在渤海的大型建築物建設中都有應用。而且，渤海的建築還使用了唐代尚罕見的基礎處理技術（地基打到冬季凍土層以下）、視覺效果處理技術。

上京城出土的三彩大缸（現存於渤海上京遺址博物館）

  唐代是中國三彩器燒制技術發展的高峰，燒制三彩器是當時東亞地區一個潮流，唐有唐三彩，新羅有新羅三彩，日本有奈良三彩，渤海人也能燒制渤海三彩。渤海三彩在釉色等方面有自己的特色，留存下來的三彩熏香爐、三彩大缸非常精美，形制也與眾不同。渤海的三彩器還得到日本上層社會的喜愛，成了對外貿易的輸出品。

黑龍江海林細鱗河遺址出土的葫蘆形陶瓶（黑龍江省文物考古研究所藏）

  渤海人創造了黑龍江古代歷史上輝煌的一頁

  渤海人造出的白酒，即蒸餾酒。李時珍《本草綱目》記載，宋代以前中國人只能釀造度數較低的米酒，不了解蒸餾技術，不能製造度數較高的白酒，蒸餾酒技術是元代才從中亞傳來的。而在渤海上京城出土的燒酒鍋部件，説明唐代的渤海人就能夠製造蒸餾酒，讓中國的蒸餾酒製造技術向前推進了二百年。

  渤海人對黑龍江地區的農業發展有重大貢獻。水稻高産，但渤海以前黑龍江地區沒有水稻的種植，是渤海人把水稻引種到今寧安一帶，把我國的水稻種植區域擴展到北緯45度。渤海農業在發展進程中，逐漸形成了專業化生産的萌芽。有的地方普遍種大豆，有的地方普遍種水稻等。這種專業化的出現又導致了一些名優産品的出現，如盧城之稻、柵城之豉、丸都之李、樂游之梨等。這些特産很有名氣，以至於中原地區的人們都有所耳聞，並記載下來。經過渤海人二百多年的開發，白山黑水間，多少榛莽變成了良田，多少荒山變成了果園，多少沉睡的荒野，變得屯堡相望，雞犬之聲相聞。在東北的開發中，渤海人功不可沒。

三彩釉獸頭（黑龍江省文物考古研究所藏）

  渤海人具有北方民族共同的能歌善舞的天性，上上下下都喜愛音樂。他們的音樂舞蹈特點鮮明，廣受喜愛，與唐、三韓、林邑（越南）、日本的樂舞並列齊名，是當時亞洲樂舞領域的一個重要派別。渤海音樂是在吸收了唐的雅樂、燕樂，以及高句麗樂，引進了唐的樂器，又結合了本民族傳統音樂而形成的一個很有特色的音樂流派。它給中原音樂、日本音樂以一定的影響。渤海的音樂很有感染力，渤海國滅亡後，渤海樂還長期存在，是宋、遼、金宮廷音樂的重要組成部分。宋人很喜歡渤海樂，南渡後，渤海樂仍在南宋朝野流行着。到孝宗時期，保守、僵化、令人窒息的理學被宋統治者接受，理學的觀念也滲入到音樂領域，認為渤海琴與胡廬琴等幾種樂器“失之太濁，故聞其聲者性情蕩於內，手足亂於外”。為此，淳熙十二年（1185），宋廷下令“禁習渤海樂”。理學給渤海樂這種不公正的評價也從反面證明渤海音樂非常動人，很有感染力。宋廷的禁令雖然把渤海樂逐出了宮廷，卻無法徹底禁止其在民間流行。直到一百年後的淳祐、鹹淳年間，渤海樂仍在南宋民間流行。當時的宴會等社交場合，常有音樂。“吹貝兼動鼓《渤海樂》一拍子至十拍子”。

  此外，渤海畜牧業、漁獵業、政治軍事制度、語言文學等諸多方面都有很大的建樹，“海東盛國”成為黑龍江古代史上輝煌的一頁。

三彩陶獸頭（黑龍江省博物館藏）

  三彩陶獸頭：（長49厘米、寬42厘米、高36厘米），出土於黑龍江省寧安市渤海上京龍泉府遺址，是宮殿建築上的裝飾構件。陶質，手工塑成，長49厘米、寬42厘米、高36厘米。獸頭張口露齒，上下頜各有犬齒和門齒兩兩枚，口內上下各有臼齒兩、兩枚；卷舌，舌齒均施黃釉；兩眼圓睜暴出，施紫釉，眼皮施綠釉；朝天鼻，鼻形似牛，施綠釉；獸頭後部兩端各豎一耳；腦後可見豎鬃三條，通體施綠釉；底部形如板瓦，凹面向下；自鼻至底有一孔，豎穿一鐵條，係固定之用。

渤海上京龍泉府遺址出土的天門軍之印（黑龍江省博物館藏）

  天門軍之印：天門軍之印於1960年4月在寧安縣渤海上京龍泉府遺址出土。原藏於渤海文化館，1963年8月11日調歸黑龍江省博物館。該印為青銅質，銅片鑲成，印紐扁平，中穿一圓孔，呈橋狀 。通高4.3厘米、邊長5.25X5.3厘米、厚1.4厘米、柄高2.9厘米。印面略呈正方形，印文為漢字篆刻“天門軍之印”；印背楷書：“天門軍之印”，印文筆畫細挺有力，圓潤活潑。印文凸起，筆畫之間形成0.9厘米的溝槽。歷史文獻對唐朝職官制度有較為詳細的記述，但不見天門軍之設。遼金兩朝均無天門軍之制。歷年出土的遼金銅印也無此種形制。這方銅印在渤海上京遺址出土，表明渤海倣唐制建立了一整套政治、軍事制度。《舊唐書·文宗本紀》記載：“大和六年十二月，內養王宗禹渤海使回，言渤海置左右神策軍，左右三軍一百二十司，畫圖以進。”雖然此處將渤海建置與唐中央政府的神策軍相混淆，但至少表明渤海設有同類的禁兵組織。天門軍之印出自上京皇城內，可作為研究渤海設有與唐朝中央禁軍類似的軍事組織的重要線索，是國內現存唯一的一方渤海印，具有很高的歷史研究價值。

黑龍江省寧安市渤海鎮西地村出土的小金佛（黑龍江省博物館藏）

  小金佛：唐·渤海國小金佛於1988年在黑龍江省寧安市渤海鎮西地村出土。這尊小金佛高5厘米，重49.3克，佛像呈站立姿態，雙腳站在蓮花托上，蓮托下的插柱是專門用來插放佛像的，插柱被設計成蓮花莖的形狀，精巧別致。金佛像頭上梳着發髻，雙耳垂肩，寬額高鼻，兩眼微閉，嘴角上翹，呈微笑狀。佛像上身穿偏衫式袈裟，左手提凈水瓶。整體形象端莊恬靜，極具神韻。隋唐時期，在今黑龍江省和吉林省的部分地區，生活着今天滿族的祖先——靺鞨族，後期逐步統一建立政權，後經唐玄宗冊封當時首領大祚榮為渤海郡王，就形成了後來的“渤海國”，成為隸屬於唐王朝的地方少數民族政權。上京龍泉府曾是渤海國的政治、經濟和文化中心。據史書記載，渤海國建立之初，渤海國派遣使者朝見唐朝皇帝，並到長安城內的佛寺禮拜，這是佛教傳入渤海國最早的文字記載。在唐朝的影響下，渤海國的上層貴族大多信奉佛教。當時上京龍泉府佛寺林立，僧徒眾多。由此可見，唐朝佛教文化對渤海國的影響很大。上京龍泉府遺址除這尊小金佛以外，還出土了大量精美的佛像，這些也都驗證了渤海國佛教興盛的歷史。該尊小金佛也是目前在渤海國上京龍泉府遺址內發現的唯一一尊純金佛像，具有極為重要的歷史研究價值。

渤海國上京龍泉府遺址（部分宮殿遺址3D復原圖和現存遺址對比圖）

  渤海國上京龍泉府遺址：位於黑龍江省牡丹江市寧安市渤海鎮，東北至寧安鎮49千米，西南距鏡泊湖25千米。唐朝時期渤海國的都城，史稱“忽汗城”，倣唐長安城形制營建，由郭城、皇城和宮城組成，平面均呈長方形，三層環套，坐北朝南，上京城垣、宮殿、禁苑址等保存比較完整，總面積16.4平方千米。外城周長近16.3公里，東墻長約3359米，西墻長約3398米，南墻長約4584米，北墻長約4946米。在唐代，上京龍泉府的規模僅次於長安城。2021年10月18日，渤海國上京龍泉府遺址被國家文物局列入全國“百年百大考古發現”。

  渤海滅國，遼朝統治為金朝崛起奠定基礎

  渤海國於926年被契丹所滅，享國229年。遼代(契丹於947年改稱遼)黑龍江地區西部和東部分屬上京道和東京道管轄。黑龍江的名稱在不同歷史時期有着不同的稱呼，遼聖宗太平四年（公元1024年），遼皇帝來到松嫩兩江匯合地，將當地稱為“混同江”，原因是嫩江與松花江匯合後，江水一半碧綠一半泛黃，故得此名。遼道宗太康三年（1077年），遼皇帝首次在文獻中使用了“黑龍江”的名稱，此前，黑龍江一直被稱為“黑水”。

  遼代對黑龍江地區的統治主要通過設立行政機構和軍事機構來實現，如泰州、烏古敵烈統軍司等，以加強對當地各族的管轄。遼朝還將大批漢族人遷往黑龍江地區，帶來了中原先進的農業技術，促進了當地經濟的發展。遼代的統治不僅改變了黑龍江地區的政治格局，也影響了當地的民族分佈。女真族作為黑龍江地區的主要民族之一，逐漸在遼朝的統治下形成了較為統一的社會結構，為後來的金朝崛起奠定了基礎。

泰來塔子城遼金古城遺址

  泰來塔子城遼金古城遺址：位於黑龍江省泰來縣西北塔子城鎮綽爾河支流呼爾達河畔，興建於遼代中期，為金、元所沿用，是黑龍江省境內規模最大的一座金時代古城。塔子城遼金古城遺址城址平面呈正方形，城墻周長為4561米，殘高3-7米，頂寬2米，底寬20米，四面各殘存一座甕城，城外有兩道護城壕，城墻結構為夯土構成，是遼金元時期在東北地區的政治、經濟、軍事中心，為研究遼金元時期的歷史、地理等提供了重要材料。這裡出土了大量珍貴文物，灰陶，釉陶，龜型硯，漢白玉蓮花礎石等。從殘存的城址可以看出當時的建築藝術已達到一定水平，體現了以游牧民族為主的遼金王朝當時社會建築藝術和社會的發展水平。2006年5月25日，塔子城遼金古城遺址被國務院公布為第六批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

泰來塔子城遼金古城遺址出土的遼代大安七年題記刻石（黑龍江省博物館藏）

  遼代大安七年題記刻石：高24厘米、寬17.4厘米、厚4厘米，國家一級文物，出土於泰來塔子城遼金古城遺址，具有珍貴的文物史料價值。殘刻題記中共存人名姓氏47個，均為漢姓，證明當時黑龍江地區已有漢人在此定居。大安七年刻石的發現為塔子城的建成時間及遼、金泰州故城的確定提供了重要的實物資料。再現了城池昔日的繁華社會生活，反映了當時修築河堤、信奉佛教、各民族和睦相處的一派安居樂業的景象。是迄今為止黑龍江省發現的唯一有紀年的遼代刻石。

  文物保護者故事：用無悔青春守護歷史文化遺産——哈爾濱市道裏區消防救援大隊

  哈爾濱是一座把歷史文化繼承在街巷之中的城市，這裡匯聚了較多古文化遺址、中國古典建築、巴洛克等優秀建築藝術流派的近現代建築及革命舊址遺址、工業遺産。自 1981年公布第一批不可移動文物至今，哈爾濱市先後核定公布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16處121個，省級文物保護單位94處104個，市級文物保護單位57處，縣級文物保護單位268處，1460個未定級不可移動文物，共2014個不可移動文物。其中，道裏區的百年老街中央大街、馬迭爾賓館、聖索菲亞教堂等馳名中外。有這樣一群年輕人，他們身披藍霞、腳踏紅雲、用汗水堅守着信念、用生命捍衛着忠誠，他們用自己的青春守護着歷史文化遺産，他們就是——哈爾濱市道裏區消防救援大隊。

  哈爾濱市道裏區消防救援大隊嚴格落實黑龍江省委、省政府有關文物保護工作的重要指示精神，2023年積極開展全區文物保護建築專項整治行動，將轄區137處不可移動文物按照建成年限、隱患難易程度進行分類管理，並將中央大街上一座著名的百年建築作為“一號改造工程”。歷經百年變遷，建築內部的消防安全環境不容樂觀，身為文物保護建築的特殊性，在保護原有特色建築的前提下如何進行消防隱患改造，是技術小組組長李繼平大隊長最為困擾的難題，辦公室儼然已經成為了臨時的家，辦公桌上堆滿了各種年限的技術規範，墻面上貼滿了各類改造圖紙。另一個辦公室裏，轄區的管片監督員程宇冬常常為了弄清楚一個問題忘記了時間，倔強的他總是錯過了午餐又錯過了晚餐。技術組裏唯一一位女監督員劉芳淇，主要負責所有消防産品的技術把關工作，改造那段期間，也正是她籌備婚期的階段，為了保證源頭管控，她每天只顧得把自己埋在一堆又一堆的消防産品裏，每一類、每一個都逐一進行驗證，任何有瑕疵的産品都逃不過她的雙眼。由於有大量的消防産品需要驗證核對，為了按期完成核查任務，她把婚禮籌備事宜拋給了未婚夫，僅僅用2個小時的時間去試穿了一下婚紗。最終，這位美麗的新娘克服重重困難，提前保質保量地完成了1000余個消防産品的驗證工作。

  哈爾濱市道裏區消防救援大隊，用一片赤子之心奮力守護好文化遺産，展現“冰城”藍焰、最美文物守護團隊新作為、新風采，用忠誠和擔當書寫了轄區137處文物保護建築的“無火”傳奇。（方逸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