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電筒的燈,刺破了夜空。
黑漆漆的苦水溝,此刻只有鞋底與積雪摩擦發出的咯吱聲在山間迴響。手電筒的燈隨着手臂擺動上下搖晃,在漆黑的夜晚顯得格外明亮,前面人的身影拉得老長。4個人聽着同伴的腳步,前後緊緊相隨。夜空中的星星點點,與手電筒的光芒相映成趣。
“嘿,這裡坡大有積雪很滑,大家小心。”眼前正是苦水溝最難走的一段,陡峭的山坡覆蓋着厚厚的積雪,走起來十分險滑,幾個人相互拉手使勁,依次爬上了山坡。
夜巡爬坡途中
這是古浪縣東南部山區一個不為人知的地方,甚至地圖上都沒有準確的地名,當地人輩輩流傳下苦水溝這個名字。它地處祁連山余脈,常年乾旱缺水,交通不便,偏僻閉塞,到目前都沒有網絡信號覆蓋。西部原油成品油管道就沿着苦水溝山區蜿蜒埋設,惡劣的自然環境迫使當地人離開了家鄉,但無法阻擋管道工巡線的腳步,無論是嚴寒酷暑,管道工都用自己的腳步丈量着管道上的每一寸土地,用自己的青春保護着能源動脈的安全。
這裡山大溝深,距離最近的鄉鎮直線距離20多公里,距離國家管網西部管道甘肅輸油氣分公司古浪作業區也要30公里,白天很少有人來到這裡,更別説是夜裏。儘管如此,管道工們卻一如既往按時巡護,防範打孔盜油,這一神聖的使命就如手電筒散發出的光芒,即使在冰冷的寒夜中,也依然明亮,指引着他們大步向前。
這裡巡線要翻過大衝溝和險陡坡,穿行於深溝險坡長度近7公里,一趟下來就得3個小時。一年四季,巡線的主要目的就是查看管道沿線是否有打孔盜油可疑跡象、管道安全和附屬設施是否完好。“冬天,如果管道上方有較厚的積雪,長時間不融化就會結冰,等到春天融雪期,就會引發洪水,造成線路水工設施的損壞,地面標識傾倒,甚至會造成管道及光纜裸露,引發難以預計的後果。”古浪作業區副主任武英俊説。
山頭風大,一陣冷風灌襲而來,讓人忍不住裹緊了身子。筆者掏出手機想看看幾點了,卻發現已經凍得“死機”。姬國貞哈哈一笑:“快走吧,一會下到溝裏就不冷了,況且這溝裏沒信號,一旦進來了,就意味着失聯!”
到了溝底,才發覺姬國貞剛剛是在“騙人”,溝裏雖然無大風,但陰冷的寒氣浸透毛孔,依然讓人無處躲藏。巡線人可顧不得這些,儘管寒冷令人難受,但不能因此停下腳步,大家深深吸了口氣,繼續前行。這是一個相對孤立的地方,溝底沒有電話信號的存在,任何突發情況都無法及時報告,為了確保此段管道安全,他們只能借助衛星電話和手中手電筒的光照亮前方,在每一次巡線路上盡職盡責。
夜巡除了注意腳下的石頭旮旯,還要細心觀察管道周邊的蛛絲馬跡,查看周邊是否有可疑人員、車輛逗留。當行進至雙蘭線1701#測試樁處時,該處測試樁由於地基松軟而傾斜,大家圍在一起商量着開春以後將它扶正,説話間歇大家進行短暫歇腳後繼續前行。
查看傾斜測試樁
其實姬工沒有騙人,一趟夜巡下來,摘下帽子,頭上升騰起一股熱氣。今年,姬國貞39歲,在這裡已工作了16個年頭,16年來,他走遍了這裡的每一條溝壑、每一塊戈壁,他始終把保護能源管道安全作為自己永恒的追求,永遠充滿活力和朝氣。
一路上,一直走在前方的趙天雲,突然回頭閃燈,示意大家向他靠攏。走近一看原來是一個警示牌膜掉了,“應該是前幾天下雪,警示牌表面翹起的邊緣進水了張開了口子,讓大風吹下來了。”姬國貞立即回應道。他對這裡的情況再熟悉不過。幾人走在積雪路上,筆者的加入讓原本難行的隊伍走得更慢。黑暗中,武英俊突然對趙天雲和姬國貞説:“這次讓你們延期休假,實在不好意思。”趙天雲和姬國貞前後説道:“站上人手緊張,我們理解”“現在正是冬季保供和冬季強盾的關鍵時期,我們會全力以赴保障安全生産,請領導放心!”
從他們聊天中筆者感受到了管道工內心深處的責任感,聽到了管道線路定期巡護的重要性。儘管路途艱辛,管網人依然用自己的方式默默守護着千家萬戶的溫暖。這是管網人的職責,也是每一個管網人的使命。
從苦水溝出來已是凌晨1點,天空又飄起了雪花……(劉建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