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華大獎作品《江姐》又一次赴京演出。
謝幕時掌聲經久不息,觀眾意猶未盡不願離去……這是8月24日至25日,重慶市川劇院紅色經典大戲《江姐》在北京梅蘭芳大劇院演出的盛況。作為中宣部、文旅部、中國文聯主辦的“與時代同行 與人民同心”——新時代優秀舞&藝術作品展演劇目,《江姐》在京連演兩晚,場場爆滿。著名表演藝術家、“三度梅”得主(三次獲得中國戲劇梅花獎)沈鐵梅領銜的團隊,將川腔川韻融入革命情懷,讓“渝字號”精品在首都舞&再綻光彩。
“《江姐》的故事發生在重慶,用川劇這種典型的重慶文化符號在首都舞&講述重慶故事,弘揚紅岩精神,我們倍感榮幸。”沈鐵梅説,自2018年問世以來,《江姐》已經演出了100多場,受到全國觀眾喜愛。
以《江姐》為樣本,一部川劇經典之作如何在新時代常演常新,獲得持久的舞&&命?《江姐》在京巡演期間,記者就此採訪了相關專家。
出人齣戲,戲曲領軍人是劇種光大之魂
川劇《江姐》由閻肅同名歌劇改編而來,江姐一角由中國劇協副主席、重慶市文聯主席、重慶市川劇院院長沈鐵梅領銜主演。作為近年來首屈一指的“渝字號”文藝精品,該劇跌宕的故事情節、濃郁的川劇唱腔、虛實結合的舞&設計、盪氣迴腸的情感表達打動了無數觀眾。2022年,川劇《江姐》斬獲文華大獎,也是繼2000年川劇《金子》之後,我市文藝界第二次獲此殊榮。
“《江姐》的各個劇種各個版本,我看得太多了,但鐵梅在川劇裏的處理完全不一樣,在我的戲曲美學認知裏,她實現了一種顛覆性的創造性表達。不少演員在處理紅色題材作品時往往偏重表達外部的強烈情緒,但鐵梅在《江姐》裏展示的是一種形體,既有力度又有分寸,舉手投足皆是戲。”8月24日演出結束後,曲劇名家許娣既感動又激動。作為北京曲劇團首位榮獲“梅花獎”的“老戲骨”,閱戲無數的許娣對《江姐》由衷讚美。
許娣很早就知道川劇,但第一次折服於川劇的魅力,是2000年觀看赴京演出的《金子》。“當時不認識鐵梅,只是在台下覺得這個小女子了不起,唱作俱佳,是舞&上會發光的演員。20多年過去了,《江姐》的舞&上依然洋溢着她對舞&的熱情和對川劇的熱愛,這些東西觀眾都看在眼裏。”許娣強調,千百年來傳統戲曲始終是角兒的藝術,“當然,好的導演、編劇等也很重要,但演員才是魂。”
“角兒的作用,換句話説,就是戲曲名家的標識度。”中國傳媒大學人文學院院長張晶同意許娣的觀點。第一次看《江姐》的他坦言,用川劇藝術表現江姐這樣的經典紅色題材絕非易事,沈鐵梅的表演細節飽滿,神完氣足,創造了傳統文化和當代審美結合的佳作,“現場座無虛席,就是證明。”
張晶注意到,很多觀眾衝着沈鐵梅而來,“名家的標識度意味着一定要有代表性的具有個人魅力的領軍人,鐵梅是全國僅有7人的‘三度梅’,她對於川劇的引領是一個劇種不斷前進的關鍵,她和她的團隊攜手把川劇推向了一個新高峰。”
持續探索現代表達,紅色經典也能時尚、當代且好看
“鐵梅作為江姐的川渝老鄉,由她來詮釋這個人物非常貼切。一種符合現代審美的活態化的英雄形象,通過她的表演在舞&上成功地立了起來。”演出開始前,中國國家話劇院院長、著名導演田沁鑫特意趕到後&看望沈鐵梅,“我曾去過渣滓洞、白公館,紅岩先烈的事跡讓我非常感動,我在《故事裏的中國》中也排過《烈火中永生》片段。用戲曲的形式講述紅色故事,要守住本體還要有創新演繹,非常難。”
《金子》是田沁鑫看的沈鐵梅演的第一部戲。在這位早年以先鋒實驗性著稱的藝術家眼裏,川劇帶着一種“山野之氣”,表演潑辣、唱腔講究,而且技術性很強,尤其是變臉、吐火等技巧,更讓作為地方文化的川劇藝術辨識度極高,“川劇好聽,就像麻辣燙一樣,之前國家話劇院排演《蘇堤春曉》時,請鐵梅進行指導,加了一段川劇的幫腔,豐富了話劇的表現力。”
在田沁鑫看來,川劇《江姐》作為紅色經典也能這樣時尚、當代且好看,除了極高的名家標識度,也與立足劇種本體,在強化劇種自身藝術辨識度的同時,持續探索現代表達不無關係。
守正創新,在繼承川劇傳統的同時演好現代人
京劇、越劇、評劇、黃梅戲等劇種都有“江姐”形象,川劇《江姐》能獨樹一幟、自成風景,靠的是守正創新。就強化川劇劇種和地方文化辨識度而言,《江姐》唱腔中的川腔川韻與舞美設計中的朝天門、吊腳樓等巴渝特色元素相得益彰,塑造出別具川渝味的江姐形象。
在此基礎上,沈鐵梅也在思考,現代戲如何在繼承川劇傳統的同時演好現代人?於是觀眾看到了舞&上的眾多創新,比如“獄中繡紅旗”的經典場景,通過外化人物內心,以江姐和獄友手執黃色長綢舞來表現他們飽含深情穿針引線繡出五星的過程,體現齣戲曲的高度寫意性特徵。
“川劇《江姐》這個戲講的是重慶的故事、重慶的英雄,最初的編劇閻肅先生在重慶長大,現在的主演沈鐵梅是地道的重慶藝術家,這個戲由內而外具有典型的重慶地域文化特徵。川劇作為地方戲曲裏的一枝花,《江姐》作為重慶文化一張名片,在新時代綻放出了獨特的光彩。因為《江姐》,我們對川劇的未來有了更多期待。”張晶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