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水谣》:净化灵魂的诗
http://www.cflac.org.cn  2007-02-02  作者:陆绍阳  来源:中国文联网
 

《云水谣》的成功,给国产电影提供了两点启示:一是它给爱情片的情感表达提供了示范作用;二是它给国产大片的创作开辟了一条新路。对有些导演来说,拍摄爱情片是一个陷阱,拍不好的话,就容易落到庸俗和造作的地步,但对优秀的导演来说,却能够通过一个爱情故事达到净化灵魂的目的。《云水谣》讲述的是一个男人和两个女人的感情生活,上世纪40年代,台湾左翼青年陈秋水为躲避当局迫害逃往大陆,从此和恋人王碧云天各一方,王碧云用一生的守望和等待实现了自己的承诺。陈秋水在朝鲜战场上和单纯可爱的护士王金娣相遇,50年代,王金娣追随陈秋水来到藏区医院工作,她的真情像一束光一样照亮了陈秋水的生活,但命运并没有给历经磨难的人一个圆满的结局,一场雪崩将两个年轻的身躯永远留在了圣山。

光凭长达60年的时间跨度和一道台湾海峡,就可以生发出多种叙事可能,但尹力没有把笔墨放在各个历史转折点的铺排和社会学式的深描上,而是把政治背景、情感和情节很好地融合在影片中。尹力为影片找到了打动人心的两个关键点,第一,他着力塑造了两个可爱的女性形象。如水般柔弱的王碧云却有着一颗坚强的心,而上海姑娘王金娣热情活泼,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情感。《云水谣》中的两个女人都是为爱而生的人,都是属于天使般的牺牲者与抚慰人心的角色,她们共同唱响了一曲没有杂质的爱情歌谣,影片从这两个人物身上传递出爱情真正可贵的东西:坚守、忠诚和牺牲。第二,尹力导演紧紧抓住了三个主人公的9次相逢和离别时刻,表现主人公丰盈的精神世界,正因为对这些人生关键处的细致描摹,使得影片呈现了淳厚的情感浓度。王碧云和陈秋水第一次在木楼梯上撞见,情窦初开的少女情怀掩藏在低眉浅笑中,少男少女呵出的气息在幽暗的半空中交融,正是这个太甜蜜美好的开始,日后的坎坷才愈发显得凄婉和残酷;而清晨战壕里,小块干米饭的细节一下子拉近了王金娣和陈秋水的距离,王金娣的亲切和率真使这块硝烟弥漫的战场多了一分生气;在火车站的意外相逢段落,更是影片的华彩乐章,王金娣无意中听到有人喊徐秋云(陈秋水)的名字,她一边喊着“哥”,一边奋力从人群中挤过去,当她终于找到陈秋水,列车已经缓缓启动,王金娣一次次把口袋中的果子掏给陈秋水,仰着头边跑边叮咛陈秋水给自己写信,全然不顾周围战士的目光,把一个恋爱中女人的喜悦、激动和真挚表现得淋漓尽致;最后的雪难,在天籁般的吟唱中,两个年轻的生命和这个世界告别了,也只有这样圣洁的方式,才配得上让两个圣洁的灵魂安息。尹力有序地、饱含深情地给这一幕幕赋予了细腻、激越和富有爆发力的情绪特征,使得影片的爱情守望变得更加真切动人。

在《云水谣》出现以前,人们对国产大片的认识,就是大投入、大明星加古装武侠,拍摄资金动辄上亿元,但从《卧虎藏龙》和《英雄》以后,出现大量类似的复制品,导演和制片人并不想冒任何创新的风险,但令人担忧的是,创作者为了吸引人的眼球,刻意增加暴力打斗的戏份,使暴力处于毫无节制的状态。有些大片的创作者已经失去了最起码的道德评判的能力,这样的作品根本起不到风成化习、果行育德的目的。《云水谣》正面表现了主流价值观,张扬被历史肯定的普世价值,其实,人类的一些基本道德本来就是非常简单而又深入人心的东西,像《云水谣》中对忠贞爱情的颂扬。其投资2500万元,只能算是中等投资规模的影片,但只要真正把钱花在制作上,同样能提供精美的影像品质,像在影片开场时,被广泛称道的由8组画面合成的一个长达6分钟的镜头,就完整、形象地勾勒出上世纪40年代台湾的民俗民情。“尽精微,至广大”,《云水谣》靠创意和场面调度,使影像鲜活生动,靠对每一个镜头的用心设计,使得影片呈现出唯美效果和生活的质感。可以说,《云水谣》的出现,使国产大片摆脱了单一的古装武侠模式,走出了一条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