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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古老的民族乐器寻找更多的可能性

时间:2020年06月08日 来源:《中国艺术报》 作者:高艳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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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古老的民族乐器寻找更多的可能性

——专访中国音协副主席、二胡演奏家、教育家宋飞

宋飞接受本报记者专访

宋飞近照

中国音画乐舞《清明上河图》情景音乐会演出现场

 《爱的光》宋飞张晔师生胡琴名曲音乐会暨宋飞从教二十周年音乐会上,宋飞和学生们同台演奏

  中国音协副主席、二胡演奏家、教育家宋飞在舞台上用一把二胡讲述故事、表达情感、释放情怀。她的演出足迹遍布数十个国家和地区,在一场接一场的音乐会中,她将《二泉映月》《空山鸟语》《梁祝》《江河云梦》《长城随想》《天籁华吟》等曲目带给国内外观众。作为二胡教育家,她教书育人20余年,传授技艺的同时,更注重对民族精神和文化血脉的传承。

  宋飞把二胡看作一个载体,通过它,演奏者可以和他人沟通,抒发自己对世界、生活和生命的感受,并记录下现代人的生活和情感。今年春季,宋飞以艺抗疫,由她担任二胡主奏并演唱的弦歌《笑迎彩虹》 ,表达了对抗疫前线的医护人员和武汉同胞的赞颂、牵挂及抗疫必胜的信念,以期用琴声和歌声为听者带去温暖和能量。

  宋飞说,对于民族音乐的传承和发展,文艺工作者要有自信,同时也要有一种信念:要走向未来。近年来,她以多种创新性实践,拓展二胡的表现力、丰富二胡的音乐语言和舞台呈现,为这种古老的民族乐器寻找到更多的可能性。

  一、职业作曲家的创作,为二胡提供了更广阔的空间

  ○中国艺术报:作为二胡演奏家,迄今为止您首演了60多首不同作曲家创作的优秀作品,这其中包括您和北京民族乐团合作的《宋词意境》(二胡与民族管弦乐),2019年首演后已演出6场。《宋词意境》中的8首曲目均选自宋词,由中国音乐学院教授阮昆申作曲,能否介绍下其在艺术上的特点?

  ●宋飞:在我近几年演出的作曲家的新作品中,《宋词意境》是一台大型的舞台创作,是文学、音乐的一种结合,但它并不只是简单地解读宋词中的场景,更多的是把人们读宋词时的感受、宋词给我们带来的想象和读过宋词以后我们内心的情怀,用音乐展现出来。所以我在演奏的时候也不是完全写实的,而是带有一定的写意性,同时还将古今相连。音乐可以活态再现某些东西,这种再现会连接着现代人的情感,这是具有传承意义的。

  ○中国艺术报:能否以《宋词意境》中的曲目为例,谈谈您如何用二胡演绎宋词的意境?

  ●宋飞:比方说《赤壁怀古》这首曲目,人们一般会觉得二胡是非常具有歌唱性的、内敛的、柔美的,可能会比较擅长表现婉约的诗词,但其实在表现《念奴娇·赤壁怀古》这种大气度的豪放派诗词时,二胡的气质、气度和气韵都会实现更大的一种突破。在演奏的时候,因为需要一种大的气度,所以我会用非常开阖大度的演奏来获得一种充沛饱满的音色和音乐的一种行云流水的状态。同时,我会在揉弦的过程当中增加它的动态,把二胡的细腻和大刀阔斧的演奏结合在一起。在打击乐这种有气度的音乐背景下,二胡大刀阔斧非常畅快的演奏,会有一种阳刚之气。我在演奏的时候,有时候会忘了我是在拉琴或者忘了我拉的是一把二胡。通过音乐我们身临其境,感受到、穿越到那样的意境之中,其实是不知不觉的。

  ○中国艺术报:您怎么看待近些年来作曲家们创作的胡琴作品?在题材、风格等方面它们呈现出怎样的特点,又如何推动了二胡的发展?

  ●宋飞:二胡有千余年的历史,它在近一百多年当中得到了飞速的发展。在我们的二胡作品当中,有一部分是演奏家的创作。演奏家演奏的技术技巧、音乐语言和他自己的个性,会通过他的创作呈现。近些年来,很多职业作曲家也为二胡创作了很多作品,也成为了二胡经典成果当中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职业作曲家的创作,从题材、体裁和风格上又为二胡提供了更广阔的空间。作曲家就像灯塔,以他们的视角有前瞻性地为二胡提供他们的创作方案,他们不受二胡已有演奏观念的束缚,所以我比较乐于去接受很多新的作品。这些新作品,作曲家创作的题材、使用的创作手法、音乐的素材都非常多元化。

  职业作曲家的作品当中有很多大型作品,这些大型作品就使得二胡作品的题材、思想性和所承载的东西更加厚重和丰富了。从上世纪80年代刘文金先生创作的《长城随想》开始,我们发现二胡从一件原本擅长描述普通人生活故事和感受的乐器,变成了可以进行宏大叙事、表达民族精神、代表着中华民族灵魂声音的一件特殊的乐器。再如我2017年演奏过的阮昆申创作的《逐梦》,它是一部拥有6个篇章的宏大叙事作品,用音乐叙述了中华民族的远古、当下和对未来的展望,也是一部非常具有思想性、承载的内容非常丰富的作品。

  作曲家的创作,可以以他们的视角,让作品呈现出更多的可能性。像王建民先生创作的《二胡狂想曲》系列,他从中国不同地域、不同民族的特性音调当中汲取创作素材,然后以狂想曲这样的方式,为胡琴创作出非常有表现力、又有技巧难度的作品系列。还有像刘文金先生创作了很多具有人文性、历史性、民族性的二胡作品。关乃忠先生也创作了几部二胡协奏曲及其他二胡作品。这些作曲家的作品极大拓展了二胡的表现力,使二胡在这种新的作品创作当中得到发展。

  更可喜的是,新世纪以来又有一批年轻的作曲家也为二胡创作了很多各具特色的作品,使二胡在音乐的风格、语言、技巧上都得到了更多的拓展。所以二胡表演艺术的发展离不开作曲家们更多的新作品,它们为二胡带来了新的可能性。

  二、音乐需要一种活态传承

  ○中国艺术报:您在举办一场独奏音乐会时,对整场音乐会演出曲目的选择,会从哪些方面考量?

  ●宋飞:我每年都会推出至少一场独奏音乐会和师生音乐会,在独奏音乐会中我会把二胡表演艺术的成果呈现出来。一方面要把经典传统的、带有胡琴音乐精髓的那些作品介绍给观众,比如《二泉映月》《空山鸟语》。同时,还有一些民间的经典作品,像《河南小曲》这样的作品我也会经常演奏。甚至有的时候到一个地方开音乐会之前也会去做民意调查,问观众想听什么。此外,还有一些是新创作的作品,我每年都会首演一些新的作品,通过不断地在音乐会上演奏,这些作品就会成为舞台上经常演奏的作品、我们教学当中常用的作品和比赛中常用的作品。比如已经成为经典的《江河云梦》,以及其他我首演的作品,包括《风雨思秋》《天籁华吟》《杨柳青青》等。

  我还会呈现一些跨界风格的作品,像一些经典的西方作品和流行音乐作品,都能被改编以后用二胡呈现,你会发现二胡的表现力和它的音乐语言变得更丰富、更多元了,同时也有审美上的一种多元的呈现。所以有的时候我会发现观众群体当中各种年龄段的人都有。而且慢慢地我发现,通过每年不断地进行这样的演出传播,在返场演出时,他们爱听的作品也变得越来越多。可能原来他们只知道《二泉映月》《江河水》《赛马》 ,其他更多的就不知道了,现在你会发现他们知道的越来越多,同时你演奏一些新作品的时候他们的接受度也高了。

  ○中国艺术报:在开拓二胡这种民族乐器更多的可能性上,近年来您在舞台表演和呈现方面做了哪些创新性尝试?

  ●宋飞:我除了每年都会首演一些新创作的作品以外,在舞台呈现方面,近些年来观众可能会发现我有时会站着演奏,甚至有时候会成为一个舞台表演当中的演奏者。比较有代表性的有《清明上河图》 《如来梦》这样的舞台创新性作品。 《清明上河图》先后推出过多媒体音乐会版和情景音乐会版。在情景音乐会版中,有舞台的灯光、舞美的布景,还有舞蹈和胡琴演奏结合在一起的综合的舞台呈现,观众会发现二胡和我以及舞台是合在一起的,我可以行走着演奏,可以坐着演奏,可以站着演奏,可以独奏,可以跟舞者一起互动着演奏,也可以带着我们的胡琴演奏团队在舞台上跟舞蹈一起来呈现。这两个版本在国家大剧院演出的时候都是满场,很多人都非常喜欢。

  无伴奏套曲《如来梦》情景音乐会,也是综合运用了舞蹈、舞美、灯光、情景音乐等多种艺术形式进行丰富的舞台呈现,演出中还有我的独白,还有对话。这些都是我在舞台表演生涯当中做的很有意义也很有价值的探索。去年的《宋词意境》是音乐会版的呈现,在不远的将来我还会再推出一个综合多种艺术形式的《宋词意境》版本。

  ○中国艺术报:对于二胡这样的传统民乐,您怎么看待传承和发展的关系?在当下我们需要传承什么,又如何往前发展?

  ●宋飞:其实关于传承和发展,是从事中国传统文化艺术工作的这些有担当的人,都在思考的一个课题。在社会发展的进程当中,对文化艺术的其中一种保存方式,就是我们今天在博物馆里看到的价值连城的传统文化瑰宝。但是我们的音乐,以及其他很多的传统文化是活态的,它需要一种活态传承,所以我很早就进入到教学岗位中,也是源于这样的一种考虑。音乐需要传承,这种传承可能我们在表面上是传承一种技能、技艺,甚至是职业的传承训练方式,但实际上我们在跟学生教学互动的过程当中,所传递的不只是技艺、技能,更多的是一种人文、文化,是中华民族的思想、情感,我们的精神、我们的情怀、我们的血脉。

  文化的血脉需要传承。我们的传统文化可以是博物馆里的一件珍宝,也可以是我们演奏的一首经典作品,它要不断得到一代一代人的认同,活在一代一代人的情感思想当中。我们要更多地关注文化传统如何健康地前行,所以我近些年来除了做一些对传统艺术精髓的整理、挖掘和教学传播以外,也有舞台演出这样的传承传播的方式,还会参加一些传统文化进校园的活动,在这种小学、中学的美育工作中去做很多对传统活态传承的工作。

  还有另外一个思考就是,如何让我们手中的乐器演奏出的音乐语言跟现代人的情感和生活有关联。这也是摆在我们面前的一个很重要的课题。我的前辈们,他们留下来的那些经典作品是他们当时的创造、他们的作为。但是当我们成为下一代人的前辈的时候,我们留下了什么?所以我做了很多关于新作品和舞台创新形式的探索实践。我们要考量如何用手中的作品,记录现代人的生活,记录他们当下的情感、追求和理想。所以我在教学中和演奏当中,演奏的曲目很多元,甚至还有歌曲这样的形式,还包括跟萨克斯等其他各种乐器的合作,这也是一种让我们的音乐能够走入现代人生活的一种尝试或者叫实践。

  对于传统文化的传承和发展,我们要有自信,同时也要有一种信念:要走向未来。回想刘天华的实践,作为我们的前辈,他也在对中西方音乐投入学习之后进行他的探索实践,他的理想是让中国音乐与世界音乐并驾齐驱,他要在中西调和当中打出一条新路来。所以其实前人在传承和发展上已经为我们做了很好的榜样。我们在今天也要有大胆的作为,要充分尊重我们的传统,但是也要尊重我们的自我、尊重我们的未来。

  三、在两种音乐语言的交汇碰撞中找到另外一种美

  ○中国艺术报:您曾赴几十个国家和地区演出,当“走出去”传播中国文化时,您一般会选择什么样的曲目?国外观众如何看待二胡?

  ●宋飞:我们“走出去”的时候会有不同形式的团队,根据不同形式的团队我们会带出去很多不同的作品。我们会把经典的、具有东方文化特性的作品带出去,也会把当代创作的成果带出去。我在返场的时候,有时候会演奏一首西方的作品,比如《野蜂飞舞》 ,或者是根据当地的歌曲改编的作品,以表达不同文化相互之间的一种尊重。我们带出去的作品一定是具有中国文化价值精髓的。以二胡独奏的形式演奏时,外国的观众很喜欢我们最经典传统的作品,比如《二泉映月》 《汉宫秋月》 《江河水》 ,他们觉得这种悲苦内敛的演奏当中有强大的韧性和能量,这是东方文化所特有的。越是“走出去”的时候,可能你的这种文化属性、你的特质就越是要更鲜明。

  有时候音乐会结束之后,国外观众还意犹未尽地来见我们,一定要问“你是怎么达到的?怎么那么神奇?就那么简单的两根弦,如何就能够把一个山林、一个世界全都展现出来? ”中国的音乐,特别是我们的民族器乐的演奏,它会讲究很丰富的声音色彩的变化,音乐语言当中的虚实、刚柔、浓淡、收放、动静,这些其实都是中国音乐的审美特质,再加上我们审美追求中的天籁之美和天人合一,所以它构成的这种音乐呈现,传达出来的很多东西都是独特的,外国的朋友会很注重这种独特性。

  ○中国艺术报:在您看来,二胡在中外文化交流中会起到怎样的作用?

  ●宋飞:在和外国观众的接触当中,一方面我们会很强烈地感受到自身的文化特性,同时也会发现,不同文化之间,音乐的形式和语言可能会有差异,但追求的目标是一致的,都是传达人对生命、对天地的一种最美好的感受。我也会跟一些西方的交响乐团、室内乐团去合作演奏一些作品。这些作品中有两种音乐语言的交汇,在这种交汇碰撞当中我们会找到另外一种美,这两种音乐语言的和谐碰撞、并置、对话其实也构成了新的发展动力。

  像我非常喜欢的一首作品《梁祝》 ,我曾经用高胡、二胡等不同的乐器跟西乐、民乐合作过,我最喜欢的一种形式也是别人听后最喜欢的是二胡和小提琴的双协奏曲,这是带有对话性质的中西合璧的表现方式。这两种东西方的弦乐器成为这个音乐故事当中的两个角色,它们在对话和表达中呈现了一种和谐。我曾经带着这首作品,在中国和世界各地的舞台上演奏,我们会看到,其实我们用的乐器是一个载体,互相碰撞的是我们的心灵和情感。这样的感受会不断带给你自信,和对其他文化的尊重。越是彼此互相尊重,就越能看到彼此的特点,互相之间就更能达成一种和谐的对话,这是我非常深刻的感受。

  四、教师和学生之间的交流超越了乐器本身

  ○中国艺术报: 2019年,您和学生共同举办了宋飞从教20周年音乐会。作为二胡教育家,您希望自己培养出来的学生,在音乐上具备什么样的能力和素养?为此,您如何教育他们?

  ●宋飞:对学生的成长,其实我更希望他们能够有个性。他们不只能够经过严格的训练,对我们的传统和民乐多元化发展的成果有很好的接受和吸收,我更希望他们能够有自我的个性和作为。教学过程中,我和学生是两个互动的活体,他们的所思所想和他们的意愿,跟我的所思所想和我的意愿,构成了一种互动,互相之间就会有很多交互的话题和思想的交流。我很尊重他们个性化发展的可能性。我很怕他们因为对我的喜欢甚至是崇拜,就对我在音乐上的一举一动完全照搬。这是我很不愿意看到的,因为我的成功肯定是因为我个性的健康发展。所以我要关注到每一个学生的个性,给他们正确的、健康的道路引领和帮助。

  中国艺术报:您的父亲宋国生是一名二胡演奏家,也是音乐教授,父亲的职业和家庭的氛围如何影响了您的二胡演奏事业和教育事业?父亲给了您怎样的言传身教?

  ●宋飞:我父母都是从事音乐工作的,所以很多人开玩笑说,我是在娘胎里就已经有很好的胎教了。小时候看到父亲在教学,听到二胡的音乐时就觉得很好奇,自己就跃跃欲试,我第一次拉琴是自己教自己拉的,能够直接在琴上拉出一些小时候唱的儿歌,所以很骄傲地对父亲说,你看不用你教我就会。父亲可能看到我有悟性,在我6岁左右就开始教我了。但是真正开始学琴就会觉得挺枯燥的。父亲是一个很好的老师,他会画很多图画,教给我音乐里要表达的东西,还会编很多顺口溜,用有趣简洁的语言告诉我演奏的技术要领。

  但是父亲是一个特别严格的人,我现在作为一名老师,身上也有他的那种严格。小时候我们课本上的故事里有个“周扒皮” ,所以我小的时候给他起了个外号叫“宋扒皮” ,因为他太严格,要求太高了。后来慢慢长大,就知道他那种严格的训练给我带来的支撑了。

  父亲带我走上音乐学习的道路,同时他也带我走上舞台。他有一种奉献精神,他也是一名很优秀的演奏家,但是从我十几岁开始他就专门为我写作品,让我在台上首演。我小学毕业的时候就演奏了他为我创作的第一首原创作品《牧马少年》 ,在比赛当中获了奖。这种对原创作品的解读也把我音乐的个性和原创意识建立起来了。之后又不断地有新的作品演奏,我对音乐的探索性、创造力、个性就在这个过程中形成了。而这是父亲有意识为我搭建的平台,他后来又为我创作了很多首作品,他是一名很好的演奏家,但他希望让出自己演奏的位置,让我去台上演奏。

  所以做教师往往会有这种奉献的精神,而且会很乐意看到自己的学生超过自己。后来,我逐渐意识到艺术的传承,仅靠舞台传播还不够,我们需要去培养下一代,所以我在不足30岁的时候就到教学岗位上了。其实父亲当时还不太支持我,他和很多人都认为年轻的时候应该多出现在舞台上,但是因为父亲和其他很多老师曾带给我的帮助和影响,我愿意做像他们那样的教师。其实我一直没有离开过舞台,我可以把很多鲜活的实践经验带到教学中。在做教师上,父亲是我的一个特别好的榜样,我长大后不叫他“宋扒皮”了,叫他“尺子” ,他的一切都是我衡量自己的标准。其实父亲是他们那代前辈的一个缩影,他们身上有很多值得我们去学习的东西,比如对专业、对艺术的追求和执着,还有他们身上那种知足常乐的“不争”和“平和” 。

  ○中国艺术报:从您学习演奏二胡到后来成为演奏家和教育家,您对二胡的认识和感情有没有一个逐渐变化和深入的过程?

  ●宋飞:小时候,我带着好奇去看二胡,觉得它是一个大玩具。后来,当我发现生活里的感受都可以在音乐中淋漓尽致地表达,就觉得它像是一个朋友。再后来会发现,它可能就是你自己的另一面,像镜子一样。我现在教学生时会发现,当你和他们用二胡交流的时候,这种交流其实超越了这件乐器本身或者这个专业本身。你可以把生活当中所有的感受都化作音乐当中的一种表达,而学生在生活中也有同样的感受,于是就会有一些契合,这种契合其实是我们通过二胡这个载体,在人格、人性等方面构成了相互之间的一种存在、一种依托。所以我是通过二胡跟别人相识、相依的。

(编辑:张金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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