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任——西柏坡纪事》关仁山 著 河北教育出版社
关仁山又出新作了,而且是一部43万字的大部头。
从反映中国农村近30年历史变革的《天高地厚》到关注唐山、汶川大地震的《感天动地》,从国际金融危机时期大钢铁面临生死转型背景下的《官员生活》到反映中国农村百年土地问题的《麦河》,关仁山的视野始终关注着现实,关注着他生活的那片土地。关仁山写作的勤奋也被众多评论家所称道。2010年底刚刚在中国作协举行了他的长篇小说《麦河》的座谈会,近日,在中国现代文学馆又举行了他的新作《信任——西柏坡纪事》的研讨。
光看书名,很多人会误以为《信任——西柏坡纪事》是一部回顾历史的纪实性作品,但这却是一本现实感极强的长篇小说。
1948年春天,党中央进驻西柏坡,毛主席住在城南庄,国民党飞机轰炸的时候,警卫营的战士、西柏坡人王核桃吹响唢呐报信,保证了首长和群众及时脱险,而他躲避不及壮烈牺牲。在他的遗物中有一对鼓锤,那是他的同村战友烈士苏家贵传给他的。此后,这一对鼓锤成为一种象征,传递给一代又一代革命的后来人。
在烽火连天的战争年代,苏家和王家两姓的子弟,投身人民军队,以祖传的唢呐和鼓锤为武器,激励士气,改天换地。斗转星移,60年后,这对鼓锤传递到了王核桃的孙子、现任山城县委书记王竟明的手里,他投身实践科学发展观,致力改变山城面貌。王竟明上任时,山城县的领导层已经因环境污染失去了老百姓的信任,污染源在山城的水泥厂和发电厂,它的董事长是苏家贵的儿子苏大庄,这个民营企业家,忘记了父辈先烈的遗愿,丢弃了西柏坡的革命传统,跌进了唯利是图的罪恶漩涡。在满脑子都是工业项目的原县委书记李鸿儒的支持下,造成工厂污染,环境恶化,导致身处矛盾漩涡。心生正义的县环保局局长赵多神思恍惚,遭遇车祸,当场死亡。作品就以一场充满悬念的车祸开头,拉开了正义与邪恶较量的序幕。
一部成功的小说,离不开成功的人物塑造。在《信任——西柏坡纪事》中,关仁山笔下的山城县委书记王竟明形象鲜明,给人留下了深刻印象。在评论家何镇邦看来,关仁山不仅突出王竟明性格中的坦荡、磊落和刚正的一面,也通过处理与妻子郝芸某些误解以及描写他对父母的情感、对上访户牛老茂被误伤后的处理,突出他情感的丰富,开掘他作为一个普通人的人性;不仅展现王竟明的理想主义与革命激情,也表现其务实精神与处理各种问题的政治智慧,更重要的是还写出他身上的某些悲剧色彩。“我以为,无论是王竟明含冤被诬告,还是他落河失踪身陷险境,抑或他妹妹的横死,他急于发财的哥哥落入圈套犯罪入狱,这些悲剧性的描写对突出王竟明的英雄形象都是有益处的。此外,苏大庄的霸道、险恶的性格也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何镇邦说。
信任问题与生态问题是当代中国老百姓高度关注的话题,关仁山巧妙地将对这两个问题的思考融入到小说当中,受到了众多专家的好评。谈起当前的生态与信任问题,中国社科院研究员包明德非常感慨:“我们小时候清泉潺潺,河水清凉,现在真是很难见到了,所以这是自然的生态危机;在信任方面,现在相当程度上存在着原则的流失、公信力的弱化、精神信仰的缺失,这些是不容回避的现实。《信任——西柏坡纪事》触及到当代生活最紧迫、最重大的关切,表现出文学家的担当精神和艺术勇气。”沈阳师范大学教授贺绍俊则指出,关仁山是个非常活跃、不安分的作家,作品量很多,每部都会给人们带来新鲜的东西,《信任——西柏坡纪事》同样是这样。他说:“关仁山有很多新的尝试,读了这部作品,对他有了新的了解。我首先感觉他是有政治觉悟的作家,把现实和历史结合起来,同时就是把政治觉悟和现实忧患结合起来。《信任——西柏坡纪事》的主题很明确,就是执政党如何取信于民的问题,这的确是今天很重大的现实问题。”在评论家崔道怡看来,关仁山秉承艺术的鼓锤,以信任的课题为响鼓,敲击人们的灵魂,作品思想表达厚重深沉,题旨振聋发聩,可谓“重锤响鼓敲信任”。他说:“信任是一种有生命的感觉,一种高尚的情感,更是人与人之间连接的纽带,共产党员是人民的勤务员,更要对得起这个称号。”
研讨会上,与会专家们也就关仁山创作中的一些不足提出了建议与希望。中国作协创研部副主任彭学明觉得,读《信任——西柏坡纪事》不像读关仁山的《九月还乡》那么舒畅、舒服,主要原因是作者在把握大时代、大现实时叙述的线条粗了一点,描写不够细腻。评论家雷达则祝愿关仁山写出更多的作品,但希望他近期写得少一点,更好地打磨出像《麦河》那样的精品。贺绍俊指出,关仁山是有丰富生活资源的作家,肚子里装着现实生活中的故事。但同时贺绍俊认为关仁山应该有一种警惕性,警惕自己不知不觉中将文学置于一个政治保险箱里面,希望他在保持政治敏感的同时有更大的文学空间。